我站起身,端起酒杯,把酒一下子潑到李成臉上。李成狼狽地站起來,拿起麵巾紙擦臉,我說:“老子等著,看你還有什麼招數,你最好能收拾得了我,不然,我可要收拾你了。”說罷,我走到他旁邊,把手掌在他脖子上一比劃,嘴裏誇張地“哢嚓”了一下。
7月初,一個周末。我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茹雪早早就做好了早飯,說:“懶蟲,快起來吧,吃早飯了。”我說:“不想吃早飯,隻想吃你。”說罷摟住茹雪。
茹雪臉一紅,說:“又要不老實了。”
我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地吻上她的唇,吻著她的耳垂,一直吻下去,吻得她激情蕩漾。正當我們如火如荼之際,門鈴響了。
“有人來了呢。”茹雪說。
我說不管他,動作一點也不停頓。
門鈴一直響個不停。茹雪說:“你等一會兒。”她穿上睡衣,把頭發攏了攏,搖擺著走到門口去開門。
茹雪在門口吱喳了一陣子,顫抖地叫了一聲:“吳乃!”
我套上睡衣,走出臥室。門口站著兩個警察。
年紀大一點的警察問:“你是吳乃嗎?”
“是。”
“原來在《南方快報》煙台記者站當站長?”
“沒錯。”
“我們是煙台市XX區公安局的經偵中隊的,《南方快報》煙台記者站向我們控訴你貪汙、挪用公款,麻煩你,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去了解一下情況。”
我很鎮定地說:“請讓我收拾一下東西。”
我慢慢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刮胡子,從容不迫一絲不苟。茹雪靜靜地站我身後。洗涮完畢,我換上衣服,帶好換洗衣服和洗潔用具。看著站在門旁無助的茹雪,我抱了抱她,說:“沒事的,我早早就回來了。”然後我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轉身跟隨兩個警察走了。
這是我第一次被警察傳訊。警察告訴我,我涉及到的問題主要有兩個,一是挪用公款購買神州科技股票,所衍生的財富應為《南方快報》煙台記者站所有,我未將全部收益歸於記者站,涉嫌貪汙;二是涉嫌挪用公款購買債券。警察很和氣地問我的基本資料,我一一作答。
警察首先問我是否挪用公款購買債券,我說是。
“是200萬嗎?”
“沒錯。”
“用途?”
“交給你們副書記張軍了,買了你們區財政的債券。”
兩個警察對望了一下,再沒有作聲。有一個警察走了出去。
我問:“可以給支煙抽嗎?”
那個警察很客氣地遞給我一根將軍。這是濟南當地出的一種煙,平時我是不抽的,勁太大。我說不好意思,這煙我抽不住,你有沒有別的?警察拉開抽屜,拿出一盒中華,說,我自己都舍不得抽呢。我點上煙,貪婪地抽了一支,開始和警察論起這煙的真假。我說是假的,他說是真的。我說要不咱們打賭,這煙肯定是別人送你的,你看這煙灰……
抽了三支煙的功夫,另一個警察回來了,對我說:“今天就到這兒吧,不過這幾天你不要走遠,有事我們還要找你呢!”
“我……”
“你先回家吧!”
後來我才知道,我走後,茹雪馬上找到了張胖子。張胖子給公安局長打電話,證明我挪用公款的目的是為了購買區財政的債券,並拿出一張蓋著區財政大印的收據。
張胖子說:“他挪用公款並未謀取私利,是為了支持咱們區經濟發展,如果因為這個,我們把他抓起來,恐怕不好吧!”
公安局長還要支吾幾句,張胖子說:“要是你決定不了,我去向區委書記彙報。”
局長說:“張書記,我們很難的,如果僅僅因為購買債券,這倒好說,但還有股票的事。那個報社不但向我們局提起控訴,而且還往省廳寫了檢舉信,省廳領導批示我們嚴肅處理。現在正是對貪汙受賄案的嚴打時期,真的不好辦啊!”
張胖子說:“那你出個主意,怎麼辦。”
局長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可以暫時把他放回去,但最好他們報社再不追究此事,而且據我所知,報社總部並未追究,起因全在一個叫李成的人身上。”
我和李成發生衝突後,張胖子非常熱心地要替我解決。張胖子開始還是抱著一定信心的:不管怎麼說,你李成在我的地盤上混,多少也得給我個麵子吧?
張胖子給李成打電話,張胖子說:“是李成站長嗎,李站長你好,我是吳乃的同學,張軍。”
李成說:“張書記你好,你的大名如雷貫耳,什麼時間領導有空,我請你吃飯。”
張胖子哈哈笑著說:“不打不成交嘛!山不轉水轉,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希望李站長大人大量,吳乃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李成說:“那不行,公家的事,我不能糊裏糊塗。”
張胖子說:“李站長,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成說:“張書記,我膽兒可小哪,您可千萬別恐嚇我!說句掏心的話,哪怕張書記把我的記者站關了,這口氣我也得出!”
又過了幾天,張胖子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一次,我和茹雪一起過去了。正像張胖子所說,他的能量終究有限,事情出了煙台,他無計可施;有時甚至在煙台範圍內,他也無可奈何。
張胖子好象很煩躁,抽了一堆煙屁股。看我進來了,他拉過椅子讓我們坐下,很抱歉地說:“吳乃,我現在有些無能為力了。”
我說:“怎麼了?”
張胖子拿出一份材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