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毛澤東評點各類史書(3)(2 / 3)

《後漢書》記事起自東漢光武劉秀建武元年(25年),下迄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記載了整個東漢一代共196年的曆史。本紀10卷中有《帝紀》9卷、《皇後紀》1卷,在位短暫的小皇帝不便單獨成卷,便附於其他皇帝之後,因而《帝紀》9卷共記載了東漢12位皇帝的事跡。由於《光武紀》和《皇後紀》都分為上下卷,所以《後漢書》的本紀實際上是12卷。

《後漢書》與《史記》、《漢書》一樣,列傳部分沒有單傳、合傳、類傳。但範曄根據東漢的曆史特點,又創設了歌頌敢於反抗封建統治權威、不願與封建統治者同流合汙人士的《黨錮列傳》、《獨行列傳》、《逸民列傳》,記載宦官專權的《宦者列傳》,記載文學家事跡的《文苑列傳》,記載方士活動的《方術列傳》,記載優秀婦女事跡的《列女列傳》,記載孝子事跡的《孝子列傳》等8個新的類傳。在這些新創立的類傳中,《黨錮列傳》和《列女列傳》最能反映出範曄史學的卓見。如《黨錮列傳》用同情和頌揚的筆調,記載了黨人名士堅貞不屈的行為和氣節,富有正義感,生動而感人。《列女列傳》則與後世的《烈女傳》隻講封建的“節烈”完全不同,入傳的婦女,如女史家班昭和女文學家蔡琰(蔡文姬),範曄所注重的主要還是她們的卓越才華。

範曄的文才和史學修養都比較高。他在撰寫《後漢書》時,能夠吸取司馬遷和班固兩家的長處,以簡約的文辭來闡發精深的意旨,以嚴密的結構來記述一個時代。因此《後漢書》無論從文字到內容,都是比較好的。具有較高的文學價值和史料價值。範曄對於自己所撰的《後漢書》是很自負的。他在《獄中與諸甥侄書》中自稱“吾雜傳、論,皆有深意精旨,既有裁味,故約其詞句。至於《循吏》以下及《六夷》諸序、論,筆勢縱放,實天下之奇作。”這並非自我誇大之詞,唐代史學家劉知幾稱譽說:

“範曄之刪《後漢》也,簡而且周,疏而不漏。”南宋文獻學家陳振孫也讚譽說:“範氏刪取《東觀漢紀》以下諸家之書,以為一家之作。”因而,當範曄的《後漢書》問世後,大家爭相傳誦,以致其他各家的後漢書竟逐漸被人們淡忘、被時代淘汰了。

由於範曄的《後漢書》存有無“誌”的缺陷,因此到南朝蕭梁時期,劉昭在為《後漢書》作注時,為完善其體例,便取用西晉司馬彪《繼漢書》中的八誌,加以注釋,分為30卷,以補《後漢書》之缺。不過,司馬彪的八誌與班固的十誌比較,盡管新增了記載官製的《百官誌》和記載車馬、冠服等製度的《輿眼誌》,但卻沒有《溝洫誌》、《食貨誌》、《刑法誌》、《藝文誌》,仍不能不說是一個曆史的遺憾。

到了唐代,唐高宗的兒子、章懷太子李賢在劉昭注釋的基礎上,在張大安、劉訥言等人的幫助下,參照王規的《續後漢書》注、劉肪和吳均的《後漢書》注等各家之書,廣征博引,重新為《後漢書》作了注釋。後來通行的《後漢書》的注釋,紀傳部分就是李賢的注,而誌的部分則是劉昭的注。

【毛澤東評點】

人在一定條件下是可以改造的。

——毛澤東讀《後漢書·陳寔傳》的批語(見《毛澤東讀文史古籍批語集》第133頁,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版)。

《後漢書》寫得不壞,許多篇章勝於《前漢書》。

——毛澤東在《後漢書》第21冊封麵上的批語(見《毛澤東讀文史古籍批語集》第131頁,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版)。

【鑒賞】

陳寔(104—187年)字仲弓,東漢穎川許縣(今河南許昌東)人。陳寔是東漢末年的名士,年輕時曾當過縣吏,盡管地位卑微,但他卻喜歡讀書,能誦讀各種儒家經典。縣令鄧劭很欣賞陳寔的才幹,便讓他進入太學讀書。其後,曆任穎川西門亭長、功曹、太丘縣(舊治在今河南永城西北)縣長等職。

陳寔為官公正廉潔,為人講究道德。因而陳寔的官職盡管不高,但在當時的朝野卻很有威望。民間出現糾紛,人們往往請陳寔判定是非曲直。經陳寔調解裁決後,當事人都心服口服,毫無怨言。因此當時流傳有這樣的鄉謠:“寧受到刑法處置,也不願受到陳君(陳寔)指責。”太尉楊賜、司徒陳耽常感歎陳寔的地位與聲望不符,對自己在陳寔之前擔任了高官感到慚愧。

漢桓帝延熹九年(166年),名士李膺,太學生郭泰等人因結黨抨擊宦官集團,被定為“誹訕朝廷”罪,以李膺為首的200多名“黨人”遭到逮捕。史稱“黨錮之禍”。在這次黨錮之禍中,陳寔也受到了牽連。許多“黨人”為躲避災禍而紛紛逃亡,可陳寔卻說:“吾不就獄,眾無所恃。”於是,他自己要求官府把自己逮捕下獄。黨錮之禍結束後,大將軍何進、司徒袁隗想授與陳寔高官。但陳是卻不願接受。陳寔逝世後,全國競有3萬多人為他送葬。

毛澤東很欣賞陳寔。1965年,他曾把《後漢書·陳寔傳》推薦給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彭真、陳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