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毛澤東評點明清小說(11)(2 / 3)

其二,以賈府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衰敗,展現了封建統治階級的曆史命運。《紅樓夢》以豪門貴族賈家為中心,形成了賈、史、王、薛“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四大家族,他們是整個封建統治階級的代表。當時評價《紅樓夢》的創作意義時說:“太史公紀三十世家,曹雪芹隻紀一世家”,“然雪芹紀一世家,能包括百千世家”,充分說明賈府的衰敗是中國封建社會日趨沒落的縮影。對於賈府的敗落,毛澤東認為《紅樓夢》第二回冷子興那句“安富尊榮者盡多,運籌謀劃者無一”是個關鍵。在賈府中一代又一代的男人都成了膏粱紈絝,像鳳姐那樣的女人“想各種辦法來積攢自己的私房”,就連賈母的權力也受到挑戰,“賈赦、賈政各人又有各人的打算”。這不僅說明賈府鮮有為家族“運籌謀劃者”,而且還反映出以賈母為中心的宗法家長製的動搖。麵對這種分崩離析的局麵,即使是探春想修補這個將要傾倒的家族大廈,也是無能為力的。因此,“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在篷窗上”,就成了封建社會經濟關係興衰變化的形像寫照。

恩格斯在論及巴爾紮克的《人間喜劇》時,說這部小說“給我們提供了一部法國社會,特別是巴黎上流社會的卓越的現實主義曆史,……在這幅中心圖畫的四周,他彙集了法國社會的全部曆史,我從這裏,甚至在經濟細節方麵(如革命以後動產和不動產的重新分配)所學到的東西,也許要比從當時所有職業曆史學家、經濟學家和統計學家那裏學到的全部東西還要多”。可見。

恩格斯是把《人間喜劇》當曆史來讀的。我們從《紅樓夢》裏所了解的中國封建社會的曆史,是不亞於《人間喜劇》提供給人們的法國社會的全部曆史的。

《紅樓夢》自問世以來,逐漸形成了一種專門研究的學問——“紅學”,並且形成了有影響的兩大派,即以蔡元培為代表的索隱派和以胡適、俞平伯為代表的考據派,又稱“新紅學”。前者將小說的內容附會曆史上的真人真事,後者是把這部小說視為作者的自敘傳,注意研究作家和作品的關係。對此,毛澤東在1964年8月18日同哲學工作者談話時指出:“蔡元培對《紅樓夢》的觀點是不對的,胡適的看法比較對一點。”這是對以胡適、俞平伯為代表的“新紅學”的曆史作用的積極評價。但他們都沒有像毛澤東那樣,注意到這部小說的政治史、經濟史和文化史的巨大價值。

九、譴責小說《官場現形記》與《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官場現形記》、《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老殘遊記》與《孽海花》被列為晚清四大譴責小說,而前兩部又是四大譴責小說之首。毛澤東1962年8月11日在北戴河中央工作會議核心小組會上和1966年3月20日在杭州一次小型會議上兩次談起了《官場現形記》和《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等譴責小說。

【簡介】

《官場現形記》、《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老殘遊記》與《孽海花》被列為晚清四大譴責小說,而前兩部又是四大譴責小說之首。

譴責小說的名字始於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魯迅雲:“戊戌變法既不成,越二年即庚子歲而有義和團之變,群乃知政府不足與圖治,頓有掊擊之意矣。其在小說,則揭發伏藏,顯其弊惡,而於時政,嚴加糾彈,或更擴充,並及風俗,雖命意在於匡世,似與諷刺小說同倫,而辭氣浮露,筆無藏鋒,甚且過甚其辭,以合時人嗜好,則其度量技術之相去亦遠矣。故別謂之譴責小說。”魯迅此言極是。當時一些作家在維新變法失敗之後,既不滿現狀又找不到出路,便拿起筆來從事小說創作。這類小說多在報刊上刊載,揭露社會黑暗,指責政治腐敗,反映了廣闊的社會生活,刻劃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但暴露每止於現像,深度不夠。作品雖然受西方小說影響,運用了一些現代小說手法,卻不夠成熟。這一時期的譴責小說特別興盛,據統計有1500餘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