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舉起手,掌心處靈元彙聚,金火雙係交織流動,這五行中殺傷力最強的兩種靈元,隻需我一念之間,就能落在嚴賢的天靈蓋上,讓他絕死無生。
眼前突然出現恩師蒼白的臉。
“徒兒,為師如今過不去這一劫,是學藝不精也是天意注定,毫無怨言。隻是賢兒身世淒苦,我收他入門卻不能盡到師責,甚是愧疚。你身為師兄,務必替為師擔起未盡職責,好好撫育教導師弟。”
那站在高峰上的身影沐月披雪,超凡脫俗,等到寒風漂流而來,就消散不見,永遠不見。
他已經離開多年,再深的哀痛也消磨了不少,此時想起隻留滿心追憶失落。
我突然意興闌珊,殺意被壓抑下了,揮手散去了靈元斜靠回去。“出去。”
“師兄,我……”
我閉上雙眼:“出去。”
“師兄……”
“滾!”
儼然不知道自己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圈的嚴賢嚇了一跳,心道師兄是受了重傷,心情不好也就罷了,可是既然已經突破了,為何還用這種態度對他?這是以前從沒有的事……但不管再怎麼疑惑他也不敢造次,暗惱著退下了。
我花了一夜的時間重新理清思緒,第二天一早,便起身出門。
“師兄,”嚴賢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飯,一臉擔憂,“你的臉色有些憔悴,這麼早要去哪裏?”
我看都懶得看他:“需要向你報備?”
他神色一滯:“不,師弟不是這個意思……師兄要出去,先把早飯吃了吧,我一早起來為師兄你準備的……”
放到以前,我會心有欣慰,然後和他一同坐下進餐。至於現在……
“沒胃口。”光看到他就夠惡心的了,他越是乖巧尊敬,我就越是想起他和我瞎眼訂下的未婚妻在一起狼狽為奸的得意樣子,不耐煩地一甩袖子,便化光離去。
輾轉反側了一夜,在殺和不殺不停搖擺,誰的臉色能好!每次下定決心要殺他,但一想到恩師臨終前的交代又不得不忍下氣……不,要把他千刀萬剮!……不行,不能辜負師父托付……
嗬嗬。
半空中,我拋出飛行法器,怒然而上。卻沒控製得住氣勢,好好一艘飛舟被我從中間一腳踩斷,廢了。
撚起收回掌心的碎片,我笑了一下。
更暴躁了,該如何是好?
師門名稱古月宗,以實力來算,是大型門派的末流,卻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對很多中型門派來說也是要巴結附庸的對象,其定位在大門與中門之間徘徊不定。占地麵積並不小,從我居住的山頭飛到執事堂也需要花點時間。
元嬰之後,就是真正的踏入修行殿堂。勢力的興盛,除去分神合體,更多還是要看元嬰。至於大乘,是極為罕見的存在,窺知天地元力規則,一舉一動間造成的影響都不是大乘之下的高手能比擬的,為維持平衡,鮮少插手凡事,隱居難見。
若古月宗有一個合體期的修者坐鎮山門,那就不是大型門派之末的不入流,而是貨真價實的大型門派。
前世他們有一個,不過被一手養大的白眼狼害死了。
渡劫期的修者,刨去飄渺無跡得幾乎是傳說的大乘,他們就是修真界食物鏈的頂級存在。
但這些強者性格傲氣,在門派裏的定位除了壓底王牌以別他選,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撐持門戶,為門派傳承延續的事情,是交給元嬰修士去做的。
因此元嬰修士的待遇自然大大有別於金丹,多多益善。
執事堂掌管整個宗門的後勤和日常,由門派六長老梁閣嶒執掌,下設管事五名,執事若幹,因涉及日常不可缺的東西,此地頗是熱鬧,來來往往有不少人,見到我紛紛行禮。
我一路來到一名執事麵前,直接拿出腰牌放到他麵前,說道:“元嬰修士傅晴波,來更換腰牌記冊。”
執事應該是聽說過我的名號,驚訝抬起頭來,然後連忙起身行禮:“恭賀傅前輩結嬰成功,稍等片刻,弟子這就替您記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