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漢子既然自承是同謀,總不能說置之不理,非把他攆出去呀。
考慮之下,隻有讓他跟畢洛甫當麵對質。
於是,那漢子被帶進了偵詢室。
然後蕭慕英便傳令下去,把畢洛甫也提了來。
當畢洛甫跟那漢子猛一照麵時,畢洛甫頓時臉色大變,竟嚇得返身就欲奪門而出。
不料那漢子行動奇快無比,趁著監視他的兩個警探沒留神,突然一彎腰,撩起褲腳管,從腿肚子上綁著的綁帶裏,霍地抽出一支小鐵筒,赫然竟是毒刺毒針的發射器!
就在他剛要向畢洛甫發射時,蕭慕英已驚覺。他不愧是位頗負盛名的探長,順手抓起辦公桌上的一隻煙灰缸,正擲在漢子的手背上!
那漢子的發射器立被擊落在地上,兩個幹探急忙撲上去,把他執住了。
但是,那漢子的嘴裏,早已預含了一顆特製鈕扣,眼見事機敗露,殺畢洛甫不成,隻得把心一橫,隻見他牙關一咬,便將那顆藏有氯化鉀劇毒的鈕扣咬破。
一聲淒然慘笑,他的頭垂了下去!
這是無法阻止的,等蕭慕英趕過來察看,那漢子競已毒發身死。
蕭慕英這時才恍然大悟,明白那漢子是奉命來殺畢洛甫滅口的。
那漢子無疑是對方派來的“敢死隊”,抱定了必死的決心,縱然能僥幸殺死畢洛甫,他也會咬碎那顆預置在口中的特製鈕扣,事敗當然隻有一死了之,以免再被逼出口供。
畢洛甫雖是命不該絕,早已嚇得魂飛天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蕭慕英也有些自覺失察,感到非常難堪和慚愧,深悔自己過於疏忽,竟未料到有此一著。
由於這一來,倒是提高了他的警覺性,立即下令嚴加戒備,絕不容任何與本案無關的人接近畢洛甫。
頓時,整個的警務處如臨大敵,即使本處的警務人員,未得允許,也不得接近這個“禁區”。
蕭慕英下令加強了警衛之後,才吩咐畢洛甫指認那漢子是誰。
此時的畢洛甫,已供出了殺害羅雲卿,隻是訛稱因妒生恨,終至下了毒手,並不承認其他的。
再加上射殺施南茵和參與販毒,他的罪名已是死有餘辜。但他之所以不吐露出是國際犯罪組織的一分子,則是存著最後一線希望,那就是盼望該組織為怕他泄密,迫不得已之下,隻有孤注一擲,采取劫獄的行動。
結果他又估計錯了,想不到對方竟派了“敢死隊”來,準備跟他們同歸於盡!
縱然如此,他卻仍不吐實,矢口否認知道那漢子是何許人。
蕭慕英不禁勃然大怒,帶著恫嚇的意味說:
“你如果不肯說,我也不勉強,可是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我們是依法把你交給法庭審判,給與你應受的法律製裁。但這個人很可能是段五爺派來的,準備殺你滅口,這一次不成,還可能會有下一次。他們會以不擇手段,甚至於想像不到的方法達到目的,那我們就防不勝防啦!”
畢洛甫卻無動於衷,忽然靈機一動說:
“我不妨老實說吧,這個人就是賣那發射器給我的人!”
好家夥!他居然想得真絕,來了個死無對證!
蕭慕英誌在破獲販毒案,關於非法的陰謀活動,自有政府當局去處理,好在畢洛甫的黨羽已大部分被捕,不怕他們不招出口供來。
畢洛甫既然執迷不悟,他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便吩咐幹探把畢洛甫還押,加派人員嚴密防範意外,準備捕獲段五爺後,再並案處理。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把段五爺繩之於法呢?
蕭慕英這次是下定了最大的決心,要大幹特幹一番,也好在香港的警界揚眉吐氣。
於是,他在當天就開始著手,策劃和部署一切了……
“金蝴蝶”風波,到此已是告一段落了,但它的餘波,卻是方興未艾。
國際犯罪集團的秘密組織,特地在香港製造出這個莫須有的事件,根本就是空穴來風,虛張聲勢,實際上他們是另有企圖的。
他們會因為這次的陰謀失敗,而放棄一切嗎?
不!絕對不會放棄的。
他們將會在世界各地區,不斷地製造事端,從中獲取不法暴利!
幾天以後,葉克強親自陪送著施南茜,悄然搭乘飛機回馬尼拉去了。
由於“金蝴蝶”事件的餘波所及,這位玩票情報員的“生意”又接踵而來了。
在馬尼拉逗留的期間,葉克強原意是要勸慰施南茜,使她衝淡對施南茵慘遭不幸的悲慘,誰知竟會在無意間,又卷入了一場暴風雨中,掀起另一次的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