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劫色?
他?
楚蕎微扯唇角,強忍笑意,鼻子裏不屑悶哼了一聲。
臉頰突然就燒了起來,隻因他溫暖的雙掌此刻正捧著她冰涼的臉腮,楚蕎低垂了雙眸不敢再看他。
棉質門簾一角掀了起來,黨鴻昌披著件黑毛尼大衣從門簾下探出頭來,他瞪了眼正抄著手在一邊笑的合不攏嘴的老伴徐暮春,悶聲道:“怎麼都杵這?快些屋裏的。”
“就來了,外公。”
楚蕎終於有機會逃脫他的“魔掌”,低頭,順勢從他臂下嗖的滑了出去,攙著徐暮春進屋。
將她方才咋見到他眼睛裏一閃而逝的那抹驚喜盡收眼底,他的眉眼裏滿是欣喜的笑容,在沉沉月色下耀眼得讓人驚歎。
傅淮寧提著箱子進屋,楚蕎正在洗漱室裏洗臉,黑框眼鏡放在一邊的架子上,楚蕎透過鏡子看見自己微微腫脹泛紅的雙眼,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伸手剛要取回眼鏡戴上,卻有隻大手比她更快。
楚蕎轉身,他就站在她麵前,距離那麼近,那麼近,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聞到他鼻息裏一抹淡淡的煙草味。
楚蕎張著雙手,不知道此刻該把手該放在哪裏,她有些無措,抬眸望他,結巴道:“……眼……眼鏡。”
他沒有說話,手指撫上她鼻梁兩側淺淺的凹痕,那雙璀璨若黑寶石般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灼燙的吻不期然輕輕印在那凹痕上,最後,輾轉落在了她腫脹的雙眼,楚蕎顫著眼睫石化了般呆住。
就聽到他輕柔的男聲從頭頂上方落下:“還痛嗎?”
楚蕎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好痛的,隻是被鏡框的鼻托壓了個印痕而已。
鼻梁上沉了一下,眼鏡落回了鼻梁,他的雙掌輕揉著她的肩,望著她的眼睛裏有著疼惜:“改明兒還是換個防風的鏡片。”
楚蕎微愣,原來他方才不是問的那凹痕,而是她的眼睛!
“冬天……風……風是挺大的,我……聽……聽你的。”楚蕎眼睛躲閃著,隻想盡快離開,他和她這樣近的距離,讓她感覺到一絲壓抑。
“蕎蕎,阿寧,吃飯了。”徐暮春的聲音響起。
“來了。”楚蕎忙應了聲。
可是他擋在麵前就是沒有任何動作,楚蕎催促他:“外婆叫吃飯,咱們快些過去。”說完,她又像方才那樣想從他臂下鑽過去,他的手卻加了些許力道,楚蕎掙紮了幾次均是徒勞。
“趕緊的,外婆一會兒過來,看見咱們這個樣子……”
“這個樣子怎麼了?”瞅著她一臉焦急的眸色,傅淮寧勾唇笑起,楚蕎氣急,咬了咬唇,側首,輕吐出兩個字:“……不好。”
執過她的雙手放在了他的後背,將她輕擁進懷裏,他的臉頰緊貼著她的側臉,溫熱的鼻息噴撒在頸項,激起她全身一陣輕微的顫栗。
楚蕎緊緊閉上眼睛,氣息有些紊亂,央求他:“求你了,別再鬧了好不好。”
他一下抱緊了她,低聲輕喃,那聲音近似在哀求:“蕎蕎,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英挺劍眉深深蹙做了一團,深邃的雙眸,一如深潭般幽深到虛渺。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楚蕎一瞬錯愕,任他抱著。
門口,李阿姨睜大了眼睛,剛要說話,徐暮春過來見這情狀,她忙伸手堵住了李阿姨那張壞事的大嘴巴,扯過李阿姨兩人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餐桌上的氣氛很好。
傅淮寧咂巴下嘴,瞅向徐暮春,他笑的一臉燦爛,“外婆,這湯圓真爽口,可是被我豬八戒吃人參果一口給吞掉了,嗬嗬,我能不能再來一碗。”
“粗菜淡飯,難得阿寧你喜歡。”徐暮春笑著起身,楚蕎忙搶過傅淮寧手裏的小白瓷碗,“外婆,我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