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情不願地應聲,楊泊腹誹不就是個毒誓麼,怎麼頃刻之間就能讓楊母對魏休音的態度轉變那麼多!
回到家中,楊澤燒了熱水準備給自己和魏休音沐浴用,剛從命案現場回來,怎麼著也要好好去一去身上的血腥穢氣才行。
魏休音脫了外袍扔進床邊楊澤用來放髒衣服的木盆裏楊澤拉著他在妝台前坐下給他解頭發,楊澤拿著那一根湘竹管忍不住笑了,道:“明天我到城裏,一定給你好好買幾根束發的簪子,腦袋上插著這個出門,真是笑死了。”
“還不是你想的注意,反正我成天也不用出門,披著頭發也是披著,今天要是實在找不到我照樣披著出去。”說著,在腦海中勾勒著自己簪著筆杆出門的樣子,也忍俊不禁起來。
楊澤看著鏡中的魏休音的笑臉,在魏休音身邊坐下,把頭靠到魏休音頸窩處,菱花鏡中映著兩張互相依偎的笑臉。
歲月靜好,隻願此刻長存。把玩著魏休音散落在肩上的發絲,楊澤輕輕歎了一聲:“原本今天咱們算是拜堂的,晚上,該洞房花燭,卻不料出了人命案子,真是晦氣十足。”
魏休音攬過他的肩,摩挲著他的發絲向上,輕輕拆下他頭上的簪子,青絲蓬勃散落,魏休音也纏了一卷在小指上,說道:“管那麼多做什麼,蕭允可跟我說,他在陣前臨敵,殺了一通下來,照樣摟女人上床,怕什麼。”
楊澤錘了他胸口一下,沒好氣道:“你聽他吹,別說上陣殺敵之後摟女人了,就是平常,他要是敢碰一下女人的頭發絲,你看杭玉不跟他翻臉!”
“杭玉那小性子,沒等他翻臉,蕭允就負荊請罪去了。”
蕭允是江左名門大族之後,蕭家累世將門,蕭允之父蕭榮乃是魏國第一號大將,卻在陣前叛國通敵,這才使得魏國在極短的時間內盡失城池,燕國定南大軍兵臨建鄴城下。蕭允當時卻被魏休音給囚禁在宮中,以此威脅身邊蕭家安插的棋子甌子護送楊澤離開。
而杭玉之父曾任工部尚書,杭玉任建鄴府尹。要是沒有杭玉打通了紫宸殿連通外界的密道,魏休音和楊澤早就命喪火海了。
想當年,杭玉和蕭允都曾入過宮廷作為魏休音的伴讀,隻不過後來蕭允被蕭榮送到揚州林家學武,杭玉也不久後進士及第進入仕途,可魏休音和楊澤都心知肚明,這兩個人早已相知相許。
想到兩人,楊澤道:“也不知他們二人現在如何了,杭玉送我們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我們,聽說他爹過世,辭了官在他爹的墳前結廬守孝,蕭允隨了定南大軍前去川蜀平叛,想必混得風生水起吧。他那個人,不愧是將門虎子。”
“算了,不提他們了,再提也見不到,不過是平添思念罷了。”魏休音拍了怕楊澤的肩,倏忽坐直身體,問道:“你去看看水怎麼樣了。”
楊澤也算是經曆過宮廷血雨腥風沙場風雲變幻的人,對於一起人命案子還真的沒怎麼放在心上,一覺睡得雖不算香甜也是一夜無夢到天亮,如平素一般起床梳洗做了早飯給魏休音便進城上課去了。
他沒放在心上可有人不得不放在心上。
今日下課之後往府外走,楊澤心中正盤算著給魏休音買什麼樣的簪子好些,若是買玉石的,哪怕是次一些的恐怕這裏的首飾鋪子也不會有,不若買石英的好些,再者說,還要考慮一下錢的問題,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手裏這些若是不省著一點怕是日子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