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卷上珠簾總不如(2 / 3)

楊澤抓住他的手,魏休音掙了一下,楊澤發覺他的反抗,立即展開雙臂,把他僅僅抱住,臉頰埋在他的腹前,漸漸哭得嗚咽不止。

魏休音又歎了一口氣,這一次卻是長長的、深深的,帶著無盡的無奈。——既是對楊澤的無奈,也是對自己的無奈。

他無奈,自己為什麼直到現在了,還是會對這個人感到憐惜。看到他的眼淚,還是會覺得心痛。

楊澤抱著他的腰,淌著眼淚的拚命的在他懷裏蹭著,魏休音拍了拍他的肩,“別哭了,剛剛你還沒哭夠麼?還是在杭玉眼前,你不怕下次見麵他笑話你,他的那張嘴跟刺蝟毛一樣。”

今天晚上的一場演奏原來都是楊澤和杭玉設計好的,那個點涼州慢的客人就是杭玉。

年前劉煜接到消息,說是遠在關中西京的燕皇不放心江南原有的官員,想要把江南各州所以的魏朝官員盡數調往他地任職,換上自己的心腹或者上一年科舉的進士們,劉煜不想離開揚州,提前一步上表請辭,而剛剛從西南都護府歸來的勳貴將領蕭允帶被被任命為新的揚州刺史。

杭玉原本就在建鄴,比蕭允從西京趕來要快,到了揚州便先和揚州合謀上了。一別經年,魏休音卻連他杭玉的聲音都不記得了,這才上了他們的當。

楊澤又在他懷裏蹭了蹭,聲音悶悶的說:“溫仁早就笑過了,之前他就說我一定會哭的。”因為自己一看到魏休音進來就開始哭了。

魏休音在他身邊坐下,給他擦了淚,才道:“你若是想來找我就來好了,何必還要設這麼一場局?”楊澤連自己在明月歌坊兼職當樂師,彈涼州慢都知道,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裏。

楊澤抽了一抽,用濕漉漉的眼睛瞧了瞧他,那可憐的模樣特別容易挑起人內心深處的施虐欲望,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捏對方的臉。

“我……不敢,不敢來找你。”

魏休音嘴角蕩開一絲笑,“你還有不敢的,連認兒子都敢還有什麼不敢的。”

楊澤聞言眼中的眸光黯淡了下來,他嘶啞著嗓音說:“你還是惦記著當年的事情。”

“為什麼不呢。”魏休音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房梁,房梁上落了灰結了蜘蛛網,甚至還有個鳥巢,隻是夜晚光線昏暗,一切都看不見。

五年前的一切就像這些蟄伏在黑暗中的東西一樣,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世間的一切皆有因果,又來去,沒有解決的事情就是沒有解決,不是想忽視就能忽視的。

楊澤看著他低下頭來,嘴角含著一縷的歎息的默默哀傷模樣,狠狠咬了下唇,啟唇道:“我知道我錯了……”

“我沒有說你錯,你沒有哪裏做錯。”莫說一切都是劉煜設的局,就算不是,就算那個阿福真的是他的孩子,他也沒有哪裏錯了。

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希望自己有個孩子,百年之後有人送終。

如果他們在一起,就隻有彼此。

而在這個普通的世間,隻有彼此,遠遠不夠。

他的豁達讓楊澤說不下去,也讓楊澤有些害怕,魏休音少見有這麼豁達的時候,尤其在情之一字上,若是什麼都能容忍原諒,一種是太愛一種是太不愛。

五年前楊澤能夠很肯定的說魏休音是太愛,那五年後呢?光陰荏苒、世事無常,他是不是還愛呢?

桌上的燭光微微暗了下來,魏休音拿了剪子剪了燈芯,燭光重新恢複光明。他想了想說:“天色不早,你還是……”

背後有人抱著了他,魏休音張了張嘴,陡然一驚——楊澤的手從他的腋下伸到身前,幾下之間便扯開了他的衣帶,手指飛快竄進他的衣襟裏。

頸脖上被密密麻麻印上溫熱的觸感,骨子裏就像是塞進了一根羽毛,不停的被人搔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