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送走江晨之後嶽清嘉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一直不說話,無論李從穎怎麼刺激他都沒用,到了晚上甚至連飯都不吃,李從穎不讓他回聽濤閣,嶽清嘉就把自己鎖在屏風的一角,像把自己當成琥珀裏的蟲子一樣。
李從穎終於火了,把他從角落裏提到眼前,“你現在半死不活的想要幹什麼?你要是想跟他走剛才盡管跟他走,我又不會攔你。”
嶽清嘉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的瞟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裝鴕鳥。
李從穎見他毫無動靜,怒極反笑,輕哼了一聲道:“還是不吃?你打算絕食反抗?你們兩個什麼關係?”他湊到嶽清嘉臉頰邊,嶽清嘉別過臉去,他一把捏住嶽清嘉的下巴,唇瓣壓了上去。
嶽清嘉咬緊了牙關死命掙紮著,慌亂之間啪的一聲輕響,李從穎低呼了一聲被迫鬆開手,有些難以置信地摸了摸發熱的臉頰,像小鹿一樣失措的男子向後不停的挪動。
“看來你真的是想為他守節了,不過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太晚了點?”李從穎擊掌兩聲,走進來的不是玉歡銀歡一樣的婀娜侍女,而是孔武有力的侍衛。他一聲令下,兩個侍衛便將嶽清嘉從地上扯了起來。
李從穎吩咐道:“把他綁到床上去,綁緊了!”
四肢被浸過水的牛筋牢牢綁在床榻的四個角,連嘴裏都塞了絲帕,哭喊動彈都不得,嶽清嘉發出嗚嗚的聲音,後脊背滑過冰涼柔軟的觸感,幾聲布帛破裂的聲音傳來,刀刃已經將他的衣衫破成兩半。
李從穎瘦長的手輕輕拂過眼前雪膚玉肌一般的背上烙畫著的斑駁圖案,有纏枝百合,有姚黃魏紫,有西府海棠,有重瓣紅芍藥,一花一葉栩栩如生,像是從肌膚中生長出來一樣。
“真漂亮……”李從穎喟歎道。“我今天很有興致再畫上一幅,你說今天畫什麼?噢,我忘了,你現在說不了話。”
微笑的魔鬼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不如畫你之前最喜歡的花好不好?曼珠沙華啊,你不是說你最喜歡這種畫嗎?悲傷的回憶,多讓人渴望啊。”
嶽清嘉猛地一陣顫抖,眼中被深深的恐懼掩埋,呼吸梗在喉間,他絕望地把頭埋進枕間。
李從穎說,乖,真乖,早這樣聽話我就不折磨你了,你說我們相安無事的多好,,何必惹我生氣呢,你真傻。
侍女把工具拿了上來,他輕聲歎氣:“可惜你惹了我,我不給你點懲罰,你就不知道悔改,沒有下次,記住了嗎?”
瘦長的手扣著一根細細的針,在火上翻飛,火焰中閃爍著銳利的銀光。侍女們不忍地別開眼去,不敢去看。
19
嶽清嘉本來早就做好了準備,緊緊閉上雙眼,不敢去看外麵一絲光,但預料之中的痛楚久久不至,耳畔傳來喧嘩之聲。
忽然聽到李從穎怒喝一般地吼道:“一群飯桶!竟然讓一個人闖出重圍兩次,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
然他話音未落,怒氣便生生被截斷,有人帶著些許傲然的口吻說:“李大公子,你就不要責怪他們了,江某好歹也是林家的青龍護法,在江湖上也有那麼些薄名,若是連你這小小別莊我都闖不進來,那我這名聲未免也太水了一點了。”
李從穎被架在頸上的劍光晃得眼睛有些刺痛,咬著牙問:“你今天已經走了,為什麼要去而複返?你究竟想做什麼?”
江晨慢慢向後撤,李從穎也不得不跟著他撤,撤到床邊,江晨單手繞到身後,從袖中掉出一把小小匕首,嶽清嘉接過,在牛筋上一劃,解開被束縛的四肢。
救了人江晨才騰出時間來回答:“我說了我是來找人的。”
李從穎道:“人你已經找到了。”
“我要帶他走。”
“那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啊,我又沒有扣著他不讓他走。”
江晨看了嶽清嘉一眼,卻說:“是我要帶他走,就算他不願意我也要帶他走。”
嶽清嘉愣了愣,說道:“你不必……”
他話尚未說完,江晨陡然動作起來,腳步飛快移動,手指在李從穎身上迅猛地點了幾下,李從穎連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軟倒在地。再將嶽清嘉一抄,避過房中的刀光劍影,足尖在地上、窗台、空中點了幾下,幾下就跑得老遠。
嶽清嘉從他懷抱中的縫隙中望去,根本看不到侍衛追蹤的影子。
到了僻靜之處,嶽清嘉扯了扯他的衣袖,“好了,可以放我下來了。”
江晨依言放他下來,但看到他背後的景象,目光頓時一凜,脫了自己的外袍給他披上一麵問:“你背上是什麼?”
嶽清嘉手一僵,頓了頓才道:“李從穎喜歡給人刺青,你看到了,這些都是他給我刺的。”
江晨甚至不敢用手去碰,心疼地問:“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