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嘉搖了搖頭,“剛畫上去的時候疼,現在不疼了。”轉而問他,“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江晨本來還想把李從穎大罵一頓,給他這樣一問,噎得說不出話,側過臉看向他,歎了半天氣才惡狠狠的說,“你真是個傻瓜,傻得無可救藥了!”
他嫌惡的語氣讓嶽清嘉感到莫名的委屈,方才積壓著的抑鬱和恐懼一下子湧現出來,瞬間雙眼便朦朧了。
江晨頓時驚慌起來,忙道:“你別哭,我不是想罵你的,我是說,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怎麼就不懂呢?”
嶽清嘉本來還想忍住,被他這樣一說,眼淚刹不住閘一樣落了下來,編貝一樣的齒細細咬著唇瓣,大有要咬出血的趨勢。
他這樣江晨一麵看在眼裏簡直要心疼死了,一麵心中的久久壓抑著的火又被挑了起來,越燒越旺。江晨煩了,展臂將他抱在懷中,唇瓣印到他光潔額上。
抽泣的聲音停了片刻,淚水流淌的速度反而更加快了。
江晨沿著他挺直的鼻梁向下親吻,最後舔著他的唇角的鹹濕,含住了他的唇瓣。
很久很久,嶽清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江晨又親吻了一下他難以置信的眼睛,笑著說:“清嘉,我愛你,很早我愛上你了。”說著,就算是從小就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曆經滄桑的大俠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20
江晨能得到林家家主的青睞並不是偶然或是純粹武功高強而已,早在他第二次潛入李家之前他已經為這次行動做好了準備,無論是調度人抵抗追兵還是逃跑的路線,就連來接應的馬車上都是舒適而溫暖的。
被江晨按在綿軟的靠枕上不許動,嶽清嘉捧著溫熱的茶杯讚歎說:“大哥好厲害”
江晨靠在旁邊,看他目光中流露出的光芒就很想親近他,自從見到他,就抑製不住那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分開哪怕一瞬都思念如狂,就算近在咫尺也還是覺得看一眼少一眼,想要離得更近,最好近得沒有縫。
麵前人說著什麼江晨都沒聽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晨已經把他抱在了懷裏,下頷摩挲著他的頭頂,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清嘉,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把你抱在懷裏,那麼多年,讓你受苦了,以後我們在一起,我不會再讓你受苦。
清嘉清嘉……我去京城找過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被趕出家門的,以後你沒有家了,但是你還有我,我會給你一個家,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以後我們一起遊遍江湖,走過三山五嶽,去你想去的地方,好嗎?
清嘉……清嘉?
懷中的人久久沒有反應,江晨鬆了鬆胳膊卻立刻被攥緊,嶽清嘉隱忍的聲音傳來:“抱緊我——好冷!”
恍然想起李從穎說藥的事情,江晨把馬車裏的被子從櫃子裏取了出來,把嶽清嘉包成一個蠶繭,用力抱住,他問:“你究竟得了什麼病?要吃什麼藥,我現在就讓人去抓。”
嶽清嘉死命地搖著頭,頓了一會兒,艱難地囁嚅著唇瓣道:“我想,我還是不要跟你走了。你有妻子有女兒,她們都在家裏等著你,如果我們在一起,她們怎麼辦?”
江晨皺眉道:“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已經托了家主照顧她們了,何必想那麼多。”
嶽清嘉的唇抖了抖,喃喃道:“當初是李從穎救了我,是他從蕭家手中把我救了,雖然他行事有些古怪,但是我還是不能離開他,我要報恩的。”
“他那樣折磨你還隻是古怪?”江晨沒好氣道,“你要報恩也不必一輩子壓在那裏,我幫你。”
嶽清嘉像是忍受不了了一樣,突然推開他,想要往外走,江晨一愣之下本能抱住他的腰把他困在懷中,疾聲問清嘉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嶽清嘉痛苦地喊道。“你說的那些都很好,但都不適合我,該陪伴你終生的人,也不是我!”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你又想到什麼了!”
“你今天可以為了我而離開薄鶯鶯,明天若是愛上別人一樣可以為了他離開我,李從穎不一樣……他不一樣。”
嶽清嘉喃喃說:“他答應了會給我一輩子的……一輩子的……”後麵的話語模糊不清,卻足以讓江晨醋意大增。
江晨正想和嶽清嘉好好理論一番,嶽清嘉大力掙紮起來,江晨差點按不住他。
“清嘉!”江晨大喝了一聲,伸手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封住他的行動。
嶽清嘉失力的靠在他懷中,渾身不斷抽搐,口中呢喃著輕語,輕得聽不清。江晨側耳在他唇邊,才聽到他說的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