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在我身上產生了巨大的反響,一種難言的激動攫住了我!……我感到事情的結局快到了……但願它符合文明和人類的要求!

直到今天,我每天都記日記,今後,重要的是要把每時每刻,每分每秒發生的事記下來。誰能說我不能知道托馬斯·羅什的最後一個秘密華真經》,我沒有時間把它寫下來呢?……如果我在戰鬥中死去,上帝保佑讓人們在我的屍體上找到我在“覆杯”島的山洞內度過的五個月中發生的故事的記錄!

首先,蓋爾·卡拉日,工程師索科爾,船長斯巴德和其他幾名海盜來到小島外麵的海濱。隻要能跟在他們後麵,躲藏在岩石中克羅齊(BenedettoCroce,1866-1952)又譯“柯羅,觀看遠方洋麵上的艦隻,我願意付出一切……一個小時後,二十多個人留下來繼續監視,其他人又回到了比海伏。由於目前這個時候白天非常短暫,因此在明天來臨之前不必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既然他們不打算登陸,進攻者們在推測到“覆杯”島的防禦態勢後是一種完美的平等狀態,但財產尚無保障。盧梭認為,自然,不可能考慮進行夜襲。

在天黑之前他們忙著在海邊安裝發射架。六台發射架從走道運到預先選定的地方。

做完了這些,工程師索科爾來到實驗室找到托馬斯·羅什。他想告訴他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一支艦隊來到“覆杯”島附近……告訴他他的“閃電”將用來保衛小島嗎?……確定無疑是五十多枚導彈已經準備就緒,即將開始摧毀工作。每一枚導彈上都裝著幾千克炸藥和噴射物質,這種物質確保導彈的彈道長度高於其他任何導彈。

至於爆燃物,托馬斯·羅什已製造了一定數量的試管,——我非常清楚——他不會拒絕助蓋爾·卡拉日這夥海盜們一臂之力的!

在準備工作中,夜幕降臨了。岩洞之內有些昏暗,因為隻有比海伏中的燈亮著。

我回到屋子裏,盡可能少的露麵對我有好處。索科爾工程師對我的懷疑難道不會存在船隊靠近“覆杯”島的這個時刻被重新勾起來嗎?……但是,看到的這些艦隻會一直朝這個方向前進嗎?……它們會不會駛過百慕大群島消失在遠處的海麵?……有一陣我的腦海出現過這種疑慮……不會……不會!……此外,根據船長斯巴德測定的位置,——我剛才聽到他自言自語,——軍艦仍然在小島的視線範圍內,這是確定無疑的。

它們是哪個國家的艦隊呢?……難道是英國人,急於替“斯沃德”號的覆滅複仇,便獨自承擔起了這次遠征?……難道其他國家的巡洋艦也參與嗎?……我一無所知……我無法知道這一丁點情況……唉!有何重要呢?……重要的是摧毀這座小島,哪怕我被它的廢墟壓得粉身碎骨,哪怕我像英勇的達文上尉和勇敢的船員那樣死去!

在工程師索科爾的監督下,防禦的準備工作冷靜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顯而易見,這些海盜信心十足地認為隻要進攻者進入危險區內便會被消滅。他們絕對信任“羅什閃電”。他們確定無疑地認為這些軍艦對他們無可奈何,因此他們既不考慮困難也不想近在眼前的威脅!……我推測他們會在海濱的西北部支起發射架,投彈機向北、西、南三麵發射導彈。至於小島的東麵,我們知道,有暗礁石作天然屏障,它們沿著百慕大前麵的幾座島嶼排開。

九點鍾左右,我大著膽子走出屋子。他們根本沒有注意我,也許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這黑暗中穿過。啊!如果我能越過走廊,到達海邊,隱藏在某塊岩石後麵多好啊!……我要是能在那兒一直呆到天亮就好了!……為什麼我不會成功呢?既然蓋爾·卡拉日、工程師索科爾,船長斯巴德和海盜們都是在外邊……這時,湖邊空無一人,但是走廊的入口卻由可蒂卡斯伯爵的馬來仆人把守。我走出了屋子,沒有拿定主意,便朝托馬斯·羅什的實驗室走去,我的思緒集中在這位同胞身上!……前思後想之後,我認為他不知道一支艦隊來到“覆杯”島附近,也許在最後時刻,工程師索科爾會突然讓他麵對他要實施的報複!……這時,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我要讓托馬斯·羅什為他的行為負責任,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向他揭露這些企圖讓他助紂為虐的人的真麵目。

對……我要試一試,但願我能夠在這位反抗人世不平的人的靈魂深處喚起一絲愛國情感!

托馬斯·羅什還關在實驗裏,他想必是獨自一人,因為在他配製爆燃物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我向實驗室那邊走去,穿過湖岸,看見拖船仍然停泊在碼頭邊上。

來到實驗的附道,我覺得溜進頭幾排石樓中,從側麵到達實驗室是謹慎的做法,——這樣,我便可以看見是否有人和托馬斯·羅什呆在一起。

進入石樓之後,一束強烈的燈光照射過來,落在湖對岸。它是從實驗室裏的一扇狹窄的窗戶中射出來的。

除了這個地方,海湖南岸一片漆黑,而在對岸,比海伏的一部分房間燈火通明,亮光一直照到北麵的石壁上。在黑漆漆的湖麵上,穿過石洞穹頂的洞口,幾顆明亮的星星閃閃發光。天宇一片澄澈,風暴已經平息了,“覆杯”島內不再有狂風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