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是被稱為“卡瑪”的一種小灌木,它甚至在任何耕地上都能生長。它們的根像一種洋蔥,可用來做一種富含穀蛋白的營養極豐富的粉,如果不喜歡將它們當馬鈴薯那樣吃的話。但是,必須將它們置於某種燒煮或焙炒。

另一種小灌木長著一種橢圓形的鱗莖,當地人稱之為“豔芙”,而且盡管它含有的營養成分可能不如“卡瑪”,因為可以生吃,在這樣的環境下更受歡迎。

戈弗雷對這一發現非常滿意,立刻吃了幾個這種極好的根草,而且,沒忘記為塔特萊準備了一頓午飯,他采了一大捆扛在肩上,然後回轉“威爾樹”。

不必強調他帶了他采集的“豔芙”到達“威爾樹”時怎樣受到歡迎。教授貪婪地享受著這種美味,他的學生不得不要他節製自己。

“嗨!”他答道,“我們今天能有這些根草當午飯,誰知道明天還能有嗎?”

“絕對放心,”戈弗雷反駁道,“明天,後天,永遠都會有!隻需要前往采集!”

“好,戈弗雷,那種‘卡瑪’呢?”

“這種‘卡瑪’,等我們有了火後,把它們做成粉和麵包!”

“火!”教授搖著頭叫起來,“火!可怎麼搞到火?……”

“對此我還一無所知,”戈弗雷回答說,“但是,用這種或那種辦法,我們會成功的!”

“老天爺聽見您這麼說了,我親愛的戈弗雷!而且當我想到有那麼多人隻需用一塊小小的木頭在鞋底上摩擦就能得到火!我惱火極了!不!我從未相信過有朝一日惡運會使我陷入如此貧窮的境地!在蒙哥馬利街走不上三步,就能遇上一個嘴裏叼著雪茄的紳士,他會很樂意地把雪茄給您,讓您點火,然而這裏……”

“在這裏,不是在舊金山,塔特萊,也不是在蒙哥馬利街,而且我認為不依靠過路人的幫助更為明智!”

“但是,還有個問題,為什麼麵包、肉必須燒煮?大自然怎麼不把我們造成靠隨時都有的空氣就能生活?”

“或許會有這麼一天的!”戈弗雷情緒愉快地笑著回答。

“您是這麼想的?……”

“我想,至少,一些學者在為此操心!”

“這可能嗎?而且他們根據什麼去尋找這新的進食的世界?”

“根據這種推論,”戈弗雷回答說,“因為消化和呼吸是相關的功能,其中的一個或許能替代另一個。因此,某一天,化學使得人必須進給的食物得以通過呼吸吸收,問題就解決了,這隻涉及把空氣變得富含營養。人們以呼吸他的晚餐代替吃晚餐,就是這樣!”

“啊!這可貴的發現還未發現真叫人惱火!”教授叫了起來,“因為我將很樂意呼吸半打三明治和一小塊醃牛肉,隻要是我想吃的東西!”

於是塔特萊沉浸在一種肉體的半睡半醒中,他在這樣的狀態中模糊地看見了美味的大氣晚餐,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大口地呼吸著,忘了以習慣的方式他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吃到。

戈弗雷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出來,把他重新帶到現實中。

必須在“威爾樹”的裏麵比較全麵地安下一個家。

第一步要考慮的是盡力打掃未來的住所。首先得清除掉好幾公擔滿地都是的沒過半條腿的植物碎屑。兩小時的勞動勉強對付了這項繁重的活,終於房間裏除去了這層稍一活動就到處飛揚的粉末。

地麵結實,堅固,巨杉的粗大樹根在地麵上的分枝,就像是以堅實的地板小擱棚給地麵鋪設鑲木地板。選了兩個角落安放鋪位,幾捆在太陽下曬幹的草將組成鋪位上的全套臥具。至於其他家具,最最需要的長凳、矮凳或桌子,並非不能製造,因為戈弗雷有一把帶鋸子和砍柴刀的刀。確實,天氣不好時,必須就留在這棵樹裏麵吃飯、幹活。光亮還是有的,因為能從開口處大量地照進來。過些時候,如果從更全麵的安全考慮必須把這開口處關上,戈弗雷將嚐試著在巨杉的樹皮上開一二個當作窗的窗洞。

至於察看樹幹內中空的部分有多高,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戈弗雷無法辦到。他能查明的一切,就是當他將一根長10到12英尺的杆子舉過頭頂移動時,接觸到的仍是空間。

但這個問題並不是最迫切的,以後再去解決。

白天就在這些日落前完成不了的勞動中過去了。相當勞累的戈弗雷和塔特萊發現僅用這種幹草做的臥具好極了,他們已經儲存了大量的幹草;但他們不得不和家禽爭奪這些幹草,它們自然喜歡選擇住在“威爾樹”裏麵。戈弗雷因而想到在這組巨杉中另選一棵建一個雞窩更為合適,而且隻有用荊棘擋住公用房間才能禁止它們入內。非常幸運的是,閹公羊、刺豚鼠、山羊都未感到這同樣的願望。這些動物安靜地留在外麵而且根本不想越過那不頂用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