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的幾天用於不同的工作,安置、整理和采集:拾取蛋和貝殼類動物,收集豔芙的根草和芒紮尼拉的果子,每天早上去海岸的沙洲挖牡蠣,這一切都得花時間,時光過得很快。
家用器皿還僅限於當作杯子或碟子使用的一些雙殼類軟體動物的大貝殼。說真的,對威爾樹的主人們隻能吃的食品的種類來說,不必更多的了。還得在小河的清水裏洗內衣,這占用了塔特萊的閑暇。這個任務落到他的身上:何況,這隻涉及兩件襯衫,兩條手帕和兩雙襪子,這兩個遇難者的衣櫃就是由這一切組成的。
因此,在進行這一操作時,戈弗雷和塔特萊隻穿著他們的長褲和工作服;不過,憑著這一緯度上熾熱的陽光,所有這些東西很快就曬幹了。
就這樣,直到7月3日,他們既未受到雨淋,也未受到風吹。
對被拋到這個島上,處於匱乏境地的戈弗雷和塔特萊來說,有這樣的安頓,幾乎已是相當好的了。
然而,不應忽視那些不可能來自外部的獲救機會。因此,戈弗雷每天來觀察大海在這個扇形麵上的整個範圍,它自東向西北地伸展在岬角之外。太平洋的這一部分始終荒無人跡。沒有一艘巨輪,沒有一條漁船,沒有一縷煙清晰地顯現在地平線上,表明有什麼輪船正在經過外海。這菲娜島似乎是處於商業和客運的路線之外。因此,必須耐心地等待,相信從不拋棄弱者的萬能的主。
在此期間,當不必再為生活急需品終日奔忙時,戈弗雷,尤其是在塔特萊的催促下,重又考慮起火這個重要又令人惱火的問題。
一開始,由於那麼不幸地缺乏火絨,他試圖用另一種類似的材料代替之。而生長在那些老樹凹陷處的某幾種蘑菇,多曬一些時間,可能可以變成一種可燃物質。
好幾種這樣的蘑菇因此被采集到一起並通過太陽的直接照射一直到被曬成粉末。然後,戈弗雷把他那把刀的刀背當成火刀,從一塊火石上弄出了一些火花濺落在這種物質上……沒有用。這種海綿物質燒不起來。
戈弗雷於是想到利用那種已被曬幹了那麼多個世紀的纖細的植物粉末,那是他在威爾樹裏麵的地上發現的。
他未獲得更大的成功。
智窮才盡之下,他又試著決定用火刀使一種生長在岩石下的海綿狀物發火。
他的運氣並未更好。通過對火石的撞擊燃起的鋼的微粒掉到了這種物質上,但立刻就熄滅了。
戈弗雷和塔特萊真的絕望了,火是不能省掉的。他們開始對那些水果、根草、軟體動物感到厭煩了,而且他們的胃已經表現出對這類食物的絕對的抗拒了。他們瞧著——尤其是教授——那些閹公羊,那些刺豚鼠,那些母雞繞著威爾樹走來走去。一看到這他們就饑腸轆轆,他們用眼睛吞食著這些活生生的肉!
不!不能這樣持續下去了!
但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情況——我們說是天意,如果您同意這麼說,將助他們一臂之力。
在7月3日至4日的夜間,幾天來一直有可能起變化的天氣,在一段海風都吹不散的難以承受的悶熱之後,轉成了雷雨。
戈弗雷和塔特萊在將近早晨1點鍾時被轟鳴在一種名副其實的閃電煙火中的雷聲驚醒了。天還沒有下雨;但雨很快就會下來了。那將是一場由於蒸汽迅速冷凝從多雲的地帶奔騰而下的真正的傾盆大雨。
戈弗雷起床走了出去,想察看天空狀況在大樹的穹頂上方,所有的東西都擁抱在一起,樹葉在空中顯出了火紅色,就像是一出中國皮影戲裏精巧地剪出來的那樣。
突然,在一次亮度一般的光芒中,一道熾熱的閃電劃過了空中。雷聲立時響了起來,而且威爾樹從上至下地被電流劃了一道。
戈弗雷被一個反衝擊得半倒在地,在一大片落在他周圍的火中重新爬起身。那一下雷擊燒著了高處的枝葉中那些幹枯的樹枝。同樣多的熾熱的木炭在地麵上連續發出了爆裂聲。
戈弗雷以一聲呼喊召喚他的同伴。
“火!火!”
“火!”塔特萊答道,“感謝上蒼給我們送來了火!”
兩人立即衝入這些揚起的燃燒物中,其中有些還在燃燒,另一些已被燒光不再有火焰。他們在拾取這些燃燒物的同時,還拾取了相當數量的巨杉腳下的枯枝,那棵巨杉的樹幹隻是被雷擦了一下。然後,他們回進陰暗的住所,就在這時,雨傾瀉而下,燒滅了預示著要吞悼威爾樹高處枝葉的那團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