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啟動後,雷切爾見托蘭搗騰著一連串文件,問道:“我們這是幹什麼呢?”
“檢查一下大型海洋虱子的數據庫。我想看我們能不能找到一些史前海洋生物化石,像我們看到的國家航空航天局發現的隕石裏的那個東西。”他打開一個搜索頁麵,把那些描述性的關鍵詞輸入完畢,點擊“搜索”按鈕。幾秒鍾後,屏幕刷新,顯示出四個動物化石的列表。托蘭一一點開這些列表,核查照片。然而,沒有哪個看上去有一絲半毫像米爾恩隕石裏的化石。
托蘭皺起了眉頭,“我們試試別的看。”他從一連串搜索關鍵詞裏刪去“化石”這個詞,然後點擊“搜索”,“我們來搜一下所有活著的物種。說不定我們能找到一種活著的古生物的後裔,這種生物具有某種米爾恩化石所有的生理特征。”
屏幕刷新了。
托蘭又皺起了眉頭。電腦上彈出來成百上千條條目,“嗯,這也太多了。我們來縮小一下搜索範圍。”
雷切爾在一旁看著,托蘭打開一個下拉菜單,菜單名為“棲息地”。托蘭把列表往下拉,選中了一個條目,寫的是:具有破壞力的邊緣/海溝。
頁麵更新了。這回,托蘭笑開了,“太棒了。隻有三條內容。”
托蘭把那三個條目逐個點開仔細查看著。前兩個與他們要找的生物都沒有關係,最後一個是一種叫深海巨型蟲的生物。照片點開之後,他們發現這個生物像一隻巨大的水虱子,跟國家航空航天局那塊岩石裏的化石像極了。
這種生物已有一億九千萬年的進化曆史。據記載,這種稀有且最近才歸類的物種深海巨型虱被認為是海洋裏最古老的物種之一,它是一種貌似大丸蝦的食腐肉的深海等足類動物。這種動物體長達兩英尺,長著像甲殼質軟體動物的外骨骼,骨骼一節節地嵌入頭、胸和腹部。它長著成對的附器、觸須,還有複眼,跟生活在陸地上的昆蟲一樣。這種棲居海底的生物沒有已知的天敵,並且生活在先前被認為無生命的荒蕪的遠洋環境裏。
看到這裏,托蘭猛地抬起頭來,“這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在這個標本裏沒有其他化石!”
雷切爾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上的這種生物,十分激動卻又不太確定她是不是完全弄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設想一下,”托蘭興奮地說,“在一億九千萬年前,這些深海生物中有一群被埋在了深海的泥槽裏,隨著這些泥土演變成岩石,這些岩石裏的蟲子也就變成了化石。與此同時,海底就像一個緩慢移動的傳送帶,持續不斷地朝海溝移動,將這些化石帶入了一個高壓區,在那裏,這些岩石生成了球粒!”這時,托蘭說得更快了,“而且,如果這些變成了化石的帶有球粒的岩殼斷裂豎立在海溝的增生楔上,這種情況並不稀罕,這樣,在這個絕好的位置上,這塊石頭就會被人發現!”
托蘭開始在一台激光打印機上打印這個深海生物的照片,開始將問題集中在隕石的真實性上。這時,科基那帶鼻音的聲音突然從實驗室那邊傳來,“不可能!”
托蘭和雷切爾都扭頭一看。
“再測一下那個該死的比率!這沒道理的!”
澤維爾手裏攥著一張電腦打印紙慌慌張張地跑來,臉都嚇白了。據隕石標本的鈦鋯比顯示,國家航空航天局的隕石是一塊普通的海底岩石。
很快,雷切爾把他們現有的所有文件和證據都收集起來。證據是確鑿的:顯示米爾恩冰架插孔的透地雷達的照片,跟國家航空航天局發現的化石相像的還存活的海虱的照片;波洛克博士關於海生球粒的文章;顯示那顆隕石裏極少鋯含量的微探針的數據。
結論是不容否定的。這是一場騙局。
就在他們準備上岸的時候,海岸警衛隊的飛行員衝進去告訴他們所有機載雷達和通訊設備全部失靈了。
雷切爾把文件塞到自己的襯衣裏,說:“上飛機,走,快!”
加布麗埃勒穿過塞克斯頓參議員那黑漆漆的辦公室,一顆心怦怦直跳。房間裏隻有塞克斯頓的電腦屏幕發出怪異的霓虹光。
她溜到參議員的辦公桌後麵坐了下來。她看著他的電腦,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參議員接受了太空前線基金會的賄賂,這裏麵會有證據的。
塞克斯頓的電腦屏保是一張不斷變換的白宮及其周圍空地的幻燈片,幻燈片是他的一個工作賣力的職員為他設計的,此人善於幻想和正向思維。在圖像周圍,一條彩帶緩慢移動著,上麵的標語寫著:美國總統塞奇威克·塞克斯頓……美國總統塞奇威克·塞克斯頓……美國總統……
加布麗埃勒碰到了鼠標,一個安全對話框立即彈了出來。
輸入密碼:
她料到了這一點。這不是問題。上周,加布麗埃勒走進塞克斯頓的辦公室,曾看到他飛快地連敲了三個鍵,還就密碼問題和他談了一會兒。
現在,加布麗埃勒又一次麵對著他的電腦,她肯定塞克斯頓還沒有花工夫想怎樣設置一個不同的密碼。為什麼要設置呢?他毫無保留地信任我。
她鍵入了SSS。
無效密碼——拒絕訪問。
加布麗埃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顯然,她高估了參議員對她的信任度。
襲擊毫無征兆地來了。西南方的低空中,“戈雅”上方,一架武裝直升機殺氣騰騰地逼近,壓下來,就像一隻大黃蜂。這是什麼,為什麼出現在這兒,雷切爾心裏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