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燈光下的葉齊眉,渾身發抖的葉齊眉,紙老虎的葉齊眉,他愛死了。
缺氧,最後葉齊眉很沒麵子地掛了,氣息奄奄地趴在床中間,臉陷在枕頭裏,濕漉漉的一片。
他也喘,不過滿腔都是滾燙燙的寶貝某人的欲望,先照顧她,“寶寶,要不要喝水?”
一隻手抬起來,“哼!”
理解,立刻端了一杯水過來,“坐起來喝?”
她不動彈。
身體被他翻過來,嘴唇上又一燙,驚得張口,水灌進來,她差點嗆到,用最後力氣瞪他瞪個夠。他大笑,擱下杯子關燈,用力把她往懷裏帶。
“你剛才,真是太可愛了!”成誌東不吝讚美。
這個人做愛的時候強盜投胎,還有臉說,不回答,她抓起他擱在身上的手咬了一下,以示抗議。
“你怎麼咬人,果然是寶寶。”
怒了,她牙齒用力。
哎呀,紙老虎也是老虎,他低估了,反手撓了她一下,沒想到反應劇烈,她猛地擰身子,差點跌到床下去。
哈哈,她居然還這麼怕癢,趕快把她撈回來,黑暗中成誌東笑得好像撿到寶。
實在折騰不動了,終於兩個人都安靜下來。
天亮的時候葉齊眉先睜開眼睛,脖子下麵是他的手臂,肩膀挨著他的胸膛,暖烘烘的,自己的身體在他懷裏剛剛好。
身邊的男人睡得正香,盯著他看,晨光裏他的睡相有點孩子氣,頭發淩亂,嘴角翹翹的。
沒想到早晨欣賞一個男人睡著的臉是如此愉快的事情,葉齊眉瞬間下定決心。
等到成誌東清醒過來,身邊已經空蕩蕩。跳起來裏外找,公寓裏冷冷清清。回到臥室抓電話,才發現床頭櫃上,手機下壓著紙條,很流暢秀麗的英文字,上麵隻寫了短短一句,
“To be continued.”
坐在床上楞了半天,他開始傻笑。
笑完他還是打電話,劈頭就問你在哪裏?在幹嗎?
這種問法通常叫冒犯吧?可是受到字條的激勵,他早就忘記了修飾措辭的必要性。
沒有遭到白眼,電話那頭笑聲朗朗,答得幹脆,“你起床了?我在家,剛洗完澡。”
晨浴——成誌東遐想聯翩。
“今天你怎麼安排?”
“約了朋友運動,你呢?”
想起來了,她的周六網球時間。
“我要回工廠一趟,昨天最後出了點麻煩。”據實告知。
“好,那就這樣吧。”
那麼直接?成誌東急著阻止她掛電話,“等下,晚上見麵嗎?我在上海時間不多,周一就要飛廣州。”
又飛,SKY WALKER 就是SKY WALKER,葉齊眉稍稍考慮了一秒鍾。
“說定了?晚上我來接你。”
自作主張,不過她首肯。
再見麵真的是晚上,流水線調試了一整天,這東西耽擱一天就是上千萬的投資打水漂,他一早到場,整天都監督在側,就連黛西也跟著含淚加班,不時捧著總部過來的電話,奔過來讓他接。
那些工程師壓力巨大,埋頭做事都不敢看他,最後弄好的時候沒人歡呼,大家都已經手軟腳軟。
親自試了一次,他終於點頭,拍拍手,“行了,不過周一我走之前,黛西安排時間,都到總部開會。”
還要再訓?所有人看黛西,黛西看成總,老板,不是每次都要我承受這樣的眼光吧?背後很寒的好不好?
時間又很晚,上車看電話,她還真是鎮定如山,一整天了連個消息都沒有。打過去問,那裏有音樂聲,“你在哪裏啊?”
“吃飯。”
“我忙完了,過來接你?”
“好啊。”心情很好的聲音,聽得他也忍不住嘴角彎起來。
再次肯定自己的完美選擇,她多好,一切自然又輕鬆。
掛電話的時候就看到計蕾蕾眼睛發亮,“齊眉,是誰要來接你?”
“成誌東。”低頭繼續吃,她拋出三個字。
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計蕾蕾陷入苦思冥想。
“手卷還要嗎?我吃光了啊?”好心提醒她。
“成誌東是誰啊?”哪裏還顧得上手卷,計蕾蕾追問。
笑笑沒回答,葉齊眉吃得開心。
“難道你戀愛了?今天都不肯開車,要我去接你,說,是不是早就定好了約會?”
咽下最後一口,葉齊眉說實話,“不是啊,要你來接我是因為我今天渾身酸痛,不想開車。”
啊?愣了一會蕾蕾小聲尖叫,“你給我老實招了!為什麼渾身酸痛?”
好奇得要死,所以葉齊眉接到電話要離開的時候,計蕾蕾不顧淑女形象,扒在玻璃上往下看。
料理店臨街,成誌東拉開車門正跳下車,一抬頭被她看了個正著。驚訝了,拉著葉齊眉叫,“就是他?”
“你認識?”看她反應激烈,葉齊眉停下腳步。
怎麼會不認識,前夫祝任生出身香港大家,老爺子一心想請成誌東在集團裏任職,可惜人家不願意。
為了討好太上皇,祝任生有段時間天天出盡百寶地想結交他,無論什麼聚會上碰到就熱情有加,連帶她也對這個人印象深刻。
“齊眉,那是成誌東啊。”
“嗯。”她點頭,“有問題嗎?”
“他很厲害,不過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一直獨身,都有人傳他是gay,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那個強盜投胎的男人是GAY?葉齊眉噴了。
等她坐穩他才合門,然後坐到駕駛位發動,街上熱鬧,街燈明亮,料理店外牆裝飾修竹,碧綠的射燈從下往上,藝術得很。
各色光線裏,她看著他臉上笑微微,不知道她在笑些什麼,可就是開心,他忍不住伸手一攬,先往她的唇上親下去。
車窗外有人經過,她一掙,再看過去,雪白的臉頰上竟然有可疑的紅暈。
“你臉紅?”現在看到一個會臉紅的女生就跟看到恐龍的幾率差不多,成誌東詫異過度,直接問出聲來。
“你看錯了,開車。”直接丟給他這句話,她有點不自然,撇過頭去看窗外。
完了,越來越喜歡她,成誌東笑得見牙不見眼。
車子起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唉,笑成這樣,還要維持表情不崩潰,難度很大啊。開口問他,“吃過飯了嗎?”
“還沒,不過我一向吃得晚,沒事。”
“那現在要幹嗎?”
忙了一天,又急著趕過來,倒是沒考慮過,他沉吟,突然想起什麼,“打不打高爾夫?”
仰頭看車窗外天空,烏黑的,連星星都沒有。
“我不會高爾夫,而且現在這麼晚了。”
“我教你?去練習場,陸家嘴就有一個,很近。”
興致那麼高?也好,葉齊眉點頭。
他車上裝備齊全,到了那裏就有球童上前提包打招呼,看來熟悉得很。都快9點了,可練習場仍然燈火通明,上下兩層立滿了人,清脆的擊球聲此起彼伏。
說話算話,真的教她怎麼擊球,那麼長的球杆,握在手裏姿勢有點僵硬,立在她身後把著她的手,黑色的球杆上,她十指細白皎潔,握起來小小一團。情不自禁,還沒開球,汗就下來了,她也察覺到,回身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沒人把著,她的第一球總算是打出去了,雖然距離近在咫尺——
揮了幾杆,葉齊眉自動放棄,坐在一邊觀摩。他揮杆的時候動作流暢,每次擊完球就回頭,看她的表情,一臉的心滿意足。
難得無所事事,就這麼坐著看一個男人打球,居然感覺也不壞。
利落的擊球聲,白色小球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旁邊有人拍手,他得意起來,回頭看她,笑得開心,習慣性地握著拳頭say yes。
工作狂嗎?葉齊眉笑,她看他挺會享受人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