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樂,等他坐下,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柳嵩顯然沒心情聽故事,他已經在女友跟前把牛皮吹出去了:“這幾天我就能搞定一個大項目!”為此,他那位長發飄飄的女友還特意賞香吻一個,並親自下廚為他烹製了一碗煮方便麵。如今項目停擺,搞得他無顏見家中老虎。
黃易說:“我保證,聽了故事,你立馬就能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了。”
柳嵩眼神一亮,來了興致:“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黃易顧左右而言他:“口幹舌燥,咳咳!怎麼這麼渴呢?”
柳嵩機靈多了,趕忙說:“我這就給你倒杯水。”可黃易覺得他機靈得還不夠,進一步培養:“水剛喝過,還是渴。要是能有根雪糕吃吃,估計就不渴了。”果然,這次柳嵩足夠機靈,起身往外頭跑,丟下一句話:“你就是周扒皮!等著,這就買雪糕去。”
十分鍾後,黃易吃著冰涼的雪糕,開始講故事。
“從前吧,有一個很大的湖,湖中有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魚。湖邊呢,有一座村莊,村裏的人世代以捕魚為生。可是呢……”
柳嵩說:“講故事就講故事,你能不能把那些呢啊吧啊的去掉,我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弄得我多幼稚似的。”
黃易眼一瞪:“閉嘴!否則我口渴!”
柳嵩連連擺手:“怕您了,您老人家口渴一回我得上下十層樓,您就別再口渴了。繼續繼續,我就是幼兒園小朋友,您接著講。”
“可是有一天,一個漁夫打魚時不小心落入湖中淹死了。村裏議論紛紛,都說湖中藏有神靈,一定是那漁夫網下得太深,觸怒了神靈。大家認定,隻有等神靈息怒之後,方可再行捕魚。大家熬啊熬,熬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在即將餓死的時候又開始捕魚,果然無事。於是呢,一村子人又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柳嵩快睡著了。
他大概是出差累了,黃易想。拍了柳嵩一巴掌,黃易說:“我的故事講完了。”
柳嵩聳聳肩,睜眼說瞎話:“故事真精彩!”
黃易說:“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柳嵩問:“可這跟他們怎麼想……有關係?”
黃易怒了:“你豬啊?益嶺的事你不知道?誰不老老實實貓著?掃黃打非時期,你敢進妓院,妓院敢接客嗎?”
柳嵩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懂了懂了,這會兒不適合進妓院。”轉念一想,念叨:“看來近期最好哪兒也別去,電話聯係聯係就好。”這小子還算識機。
黃易念及一事,叮囑柳嵩:“萬黎山靜的婚期就要到了,沒事多去幫幫忙。”想了想,他又撥通萬黎山靜電話。
“我,黃易。馬上十一了,你那邊有需要幫忙的說一聲,銷售部隨時聽候調遣。”
“嗬嗬。”萬黎山靜笑了,“好,現在就來幫忙搬東西。”
“OK!”
撂下電話,四下瞧瞧,銷售部隻剩下他和柳嵩。曾國紅也不是傻子,約略覺察出了什麼,最近上班也是有一搭沒一搭,通常來點個卯就以到市場上摸產品信息為由跑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陳飛在宿州,益嶺事件對外省影響有限,不耽誤宿州項目進展。黃易也沒多想,帶上柳嵩,直奔萬黎山靜指定的地點。
晚八點,黃易才筋疲力盡地回到住處,往床上一躺,昏睡過去。搬床、搬家具,折騰了近四個小時,他這才體會到搬運工的辛苦。不過他很開心,至少這讓他覺得能為萬黎山靜做點什麼。很多時候,他是個更需要心靈補償的人。
睡夢被電話吵醒。
“喂?”黃易迷迷糊糊抓起電話。
“嗬嗬,累壞了吧?”萬黎山靜清脆的聲音令黃易精神一振,“謝謝你。”
“客氣什麼。”
“吃飯沒?”
“還沒。不用管我,你最近有得忙。”黃易心裏暖暖的。
“出來一起吃吧?”
“不了,你也累一天了,和你老公吃個安靜飯,我就不折騰你們了。”黃易心咯噔一跳,還是強製自己謝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