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我一個人,吃飯也沒勁。你來陪我吃,說說話。”萬黎山靜的疲憊,此時才顯露出來。
黃易心一疼,終是不忍,應了。起身胡亂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就要出門。電話又響了,他看也沒看就接了。
“馬上到,換衣服耽誤了一會兒。你到了先點餐吧。”
電話裏沒人說話,倒是有飲泣之音。黃易一怔:壞了,夏果!他趕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在哭?你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夏果抽泣了一下,哭腔未能消除,問:“你是不是與人有約?有事你就去吧,不用管我,我沒事。”
黃易的心生疼生疼的。
雖然有萬黎山靜的異樣存在,雖然工作忙碌,他仍習慣於每晚睡前與夏果通話,少則三言兩語,多則幾十分鍾,這種狀態一直維係著。溝通是最能拉近人與人之間距離的方式,經過幾個月的電話交往,非但黃易,便是夏果也隱隱有了依戀之情。
黃易焦急了:“我沒事。說你,怎麼了?”
夏果稍稍好了一點,抽泣著,說:“沒事,剛和媽媽吵架了。”
黃易懸著的心落地,樂了:“嗬嗬!小孩子,跟媽媽拌嘴也哭。好了,沒事了。去洗把臉,回頭跟媽媽道個歉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夏果說:“我不道歉!我又沒錯!”
黃易心想:真是沒長大。衝著跟媽媽拌嘴吵架,就是你錯了,還理直氣壯說自己沒錯。他嗬嗬樂:“行啦,不道歉就不道歉,咱也不哭了,咱就坐著等你媽媽給你道歉。她不道歉,你就坐一宿!”
夏果撲哧樂了,哭腔還沒徹底消除,笑嗔:“怎麼可以這樣,她可是我媽媽。”
黃易裝傻:“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別說媽媽!”
夏果這回是真樂了,說:“去去去!就會瞎掰。”
黃易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總不會要我去給你媽媽道個歉,然後再跟你道個歉吧?”
夏果貧不過他,氣也消了,懂事道:“好啦,懂你的意思。等會兒就去給媽媽道歉。”
黃易笑了:“這才乖嘛。來,獎勵一個,啵!”一個好響亮的吻沿著無線電信號從武漢直達重慶。
夏果默認了,但有點害羞,有意轉移話題:“你剛說馬上就到,是不是與人有約呀?”
黃易一呆,暗道:壞了!把萬黎山靜這茬忘了。他忙說:“和同事約好吃飯。”
夏果說:“那快去吧,別讓人久等。”
黃易想起一事,問:“十一有安排嗎?”
夏果說:“沒有。”
黃易說:“來武漢玩吧?”
夏果沉默了半晌,說:“要不你來重慶玩吧?”
黃易樂了:“哈哈!膽小鬼,還怕我把你賣了?”
夏果說:“切!我是女生,你是男人,怎麼說都應該是你先來看我!”
黃易說:“嗯嗯嗯,有道理。我看看日程,回頭咱們再商量這事兒。”
掛了電話,黃易坐在床頭發呆。幸福來得如此之快,讓他有些不適應,懷疑是不是在做夢。直覺告訴他,夏果一定是個清純的女孩子,可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夏果內心有負擔。但是什麼,他不確定。
幽靜的餐廳一角,萬黎山靜百無聊賴地吃著水果沙拉,那樣子好似很難吃,又不得不吃。黃易落座。
“怎麼不和你老公一起浪漫晚餐?”
“吵架了。”萬黎山靜平淡地說,好似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啊?”黃易一驚,定定神,問,“今天搬東西的時候不還有說有笑,好好的嗎?”
“裝修有問題,洗手間漏水。跟他說多少次了,結果今天他才說還沒跟裝修公司說。”
黃易皺眉,這事倒怪不得她不高興。轉念一想,又不能說他老公的不是,一是他的身份不合適,另外,為了籌備婚禮,她老公一定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
“嗨!我當多大點事呢。來,先點餐,喜歡吃什麼,說,今兒我請客。鐵公雞難得拔毛一次,你可要抓住機會。”
“切!鐵公雞不是,鹹豬手倒像得很!”萬黎山靜將水果沙拉推他跟前,“喏!罰你幫我吃掉它們。”
黃易都要哭了,他最吃不得奶油一類的甜香醬料,麵對沙拉醬,他感覺像麵對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