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重看了高桐一眼說:“本帥自有分辨,阿青昨夜裏失火時你在哪裏?”
“我在帳中,和阿奪一起。”阿青說。阿奪緊接說:“他睡得很香,我可以作證的。”
“嗬嗬,你當然替他作證了。”高桐眼裏冷笑說:“你二人來曆不明不白,這個小的又在北晉軍中待了兩年,裝神弄鬼的,說不定是北晉駱野的奸細。”
“你胡說。”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地說,一個是阿青,一個是站在韓重身後的小江。阿奪冷眼看著高桐。
“我胡說,嗬嗬,你們鬼鬼祟祟得來了,誰也不知道來曆,還有,元帥我倒不知道,你的貼身校尉和他們也是舊相識啊,怎麼現在這軍中連個小小校尉都可以呼喝本相嘛。”高桐語氣更重,咄咄逼人。
韓重一笑說:“我的人我自會教訓,不勞高相,不過這個私通北晉的罪名可是要有真憑實據的。”
“真憑實據?!你隻問他,這兩年多是不是和靳海棠同出同入。”高桐指著阿青說,轉手又指著阿奪說:“還有他,是不是在北晉軍中待了兩年,我的人可是查得清清楚楚。”高桐拈著白須說。
帳子裏的眾人都看阿青和阿奪,阿青倔強起來,大聲說:“是又怎樣,我們不是北晉奸細。”
“那,他們親口認了。不是北晉奸細,你會如此護著靳海棠?!哼,人肯定是你放走得,你一聽要用他脅迫西齊,就放火燒了糧倉,趁亂放了他,是不是?!”高桐厲聲問,大喝一聲:“來人那,給我把人拖出去斬了。”
“慢。”兩個人說話,一個是韓重,一個是阿奪。
“高相,這樣處置太過草率。”韓重忙說,“如果真是他們,他們也不會把靳海棠帶回來了,本帥擔保絕對不是他們做得。”
“北晉奸細?!這個罪名可大了。”阿奪輕笑一聲說,滿帳的人都看他。阿奪走出來,一頭青絲用緞帶束在腦後,歪著頭打量了下高桐,說:“你這個老頭有意思,這麼著急想我們死啊。”
高桐冷哼一聲說:“本相不和黃口小兒理論。”
阿奪展顏輕笑,一時帳中人都覺眼前光華閃爍,滿帳生輝,連高桐心中也讚歎,阿奪笑完說:“我若是取了駱野首級,攻下巒州,你可還說我們是北晉奸細嗎?”
帳中人交頭接耳,韓重喝到:“你莫要亂說話,軍中豈可兒戲。”阿奪對高桐說:“對了,他才是元帥,我隻和他說話。”轉身走近韓重說:“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冤屈了,軍中無兒戲,我和你立下文書,如果三日內取不來駱野首級攻不下巒州,我和阿青的人頭就交給你,如何?”他暈生雙頰,容顏不可逼視,可言談間卻是生殺之事,讓人心裏恍惚間又有些凜然。
“好,本相作證看你們兩個小兒如何成事,來人,筆墨伺候。”高桐喚人。見阿奪主意堅決,韓重無法和他辯解,心裏煩亂,萬一有什麼事如何向小江交待,轉頭看身後小江,卻睜著一雙春水大眼,滿眼俱是興奮激動的神色。韓重歎口氣,心想,他哪裏會怕呢,心裏不定怎麼盼著呢。思想間,阿奪已經龍飛鳳舞的簽下了生死文書。
阿奪轉頭看了眼阿青,阿青正笑著看自己,阿奪抿嘴一笑說:“阿青,我讓他給你做麵大大的‘雁’字旗,好不好?”阿青笑著點頭說:“隻要你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