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會道,氣宇軒昂,相貌不凡的爺爺讓女方家庭十分滿意,當即就定下了這門親事。但當和女方一打照麵,爺爺就開始後悔做弟弟的替身來相親了,因為女方是爺爺一生中見過的最讓他怦然心動的女人,在婚禮前與女方的幾次短暫接觸中,爺爺和女方甚為情投意合,兩人的感情如火上澆油,滋滋滋地冒著火花,越燒越旺。如果不是弟弟的女人,爺爺早就上了她了,甚至爺爺動過納女方為妾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在爺爺腦海裏一閃即過了,不得不把它熄滅在搖籃中。想起那個可憐的弟弟,想起弟弟三十多歲了,還沒近過女人的身,還沒嚐過女人的滋味,爺爺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感情。
新婚那天,爺爺扮作新郎從女方家裏把新娘迎娶回來,但宴席散後,蜇進洞房的卻是爺爺的老光棍弟弟。爺爺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新娘的痛苦可想而知。內心苦澀的爺爺不知如何麵對第二天知道真相的新娘。
就在那天夜裏,爛醉如泥的爺爺在客散茶涼的時候,不得不懷著一顆失落和愧疚的心離鄉背井,遠走他鄉,開始後半生的客居生活。從此,爺爺再也沒有回過故鄉,甚至再也沒和弟弟聯係過,隻是拖熟人給家裏捎過幾回錢。數年後弟媳鬱鬱而終,弟弟再次成為光棍,爺爺才滿懷愧疚地回過一次家。
弟媳是爺爺一生的痛。弟媳的死訊傳來,爺爺幡然悔悟,從此收斂起那顆放蕩的心,告別放蕩的生活,守著老板的女兒,開始安安份份,認認真真地過著平凡的無風無浪的日子。
我遇上梅的時候,梅正是“十八歲的姑娘一枝花”。
雖然梅的穿著相對城裏姑娘要簡單樸素,但城市姑娘身體具有的那種蓬勃的青春氣息和活力,梅一樣都沒有少。她鼓鼓的胸部,細細的腰肢,圓圓的臂部,長長的腿,高高的個子是村子裏一道陽光四射的風景線,牽引著村子裏麵已婚的男人,未婚的男人,正在發育的男人的目光。看見梅,我覺得以前在城裏徒勞無功地追逐過的女生,是多麼的浪費感情,是多麼的不值一提呀。如果歲月可以倒流,如果知道世界上還有梅這等漂亮的妹妹,打死我,我都不會去追逐她們的。
梅比我大兩歲,是村裏首富的掌上明珠。梅家裏經營著村子裏唯一的雜貨店,全村人用的油鹽醬醋,針線紙墨,南貨北貨,全由這個店子供應。
梅初中一畢業就休學在家,幫母親看守這家雜貨店。在梅看守店子的時候,是店子裏生意最好的時候,小店子裏擠滿了大小爺們。梅手忙腳亂地為他們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大老爺們在接梅遞過來的東西的時候,都會用自己的手有意無意地觸碰一下梅的柔軟細嫩的小手,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眼睛裏放射出挑逗的光芒。梅遞東西的時候從來不拿正眼瞧他們,因為梅瞧不起這群俗氣無所事事無所作為的男人。
聽說梅的讀書成績並不差。初中畢業的時候,梅還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縣城裏的重點高中。但梅的父母沒有讓梅再繼續學業。女人是別人家的人,遲早要飛走的。鄉下人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書讀得再多都是別人家的,都給別人讀了,不劃算。村裏流傳著一種認識:女孩子能認識自己的姓名,到郵局取錢知道簽個名,到城裏上街識得“女廁所”三個字就夠用了。一般人家的女孩往往隻讀完小學就拉倒。梅的父母還算比較開明,梅是那個村子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中讀書最多的一個,是最見多識廣的一個,所以梅也是心最高,性格最判逆的一個。
那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去梅家的雜貨店裏買一把削鉛筆用的小刀。跨過門檻,進得屋來,抬起頭時,我看見了梅。我的眼睛一下子亮堂了起來,視線被拉得直直的,如同木匠做工時彈拉的墨線,我感覺自己臉上的青春痘在激動地顫抖。
我簡直難以置信,這個小小的村莊裏竟有如此出眾的花姑娘,眼前的梅是叫我一下子呆在了那裏。
梅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眼大,嘴小,腰細,乳豐,臀肥,個高。再看看那臉蛋,就像一輪豆腐做的十五的滿月,粉白細嫩,吹彈欲破;再看看那身段,分不清是魔鬼還是天使,是岸邊戲水的垂柳,還是水裏遊戲的蛇。
說是魔鬼可能更貼切吧。天使讓人清心寡欲,由縱入斂;而魔鬼誘人由斂入縱,走向犯罪。第一眼看見梅,我就血脈賁張,**蒸騰,熱愛和占有的**如一對孿生兄弟,相隨而生。
我體內的血液在撞見梅的那一刻,嘩的一聲,加快了奔流的速度,在我的身體裏興奮地湧動,就像錢塘江邊湧動的潮水。最後血液集中到下麵。我狼狽不堪地跨過門檻,走進店子,我聽到店子裏的男人們看見我的窘樣開心得發出一陣粗俗的哄堂大笑。
你要什麼?
梅沒有加入哄堂大笑的行列,她笑語盈盈地招呼我,明亮的眸子裏盛滿兩泓秋水,聲音甜蜜蜜的,飄進我的耳朵,滋潤我的心田。
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動:梅居然向我笑了。
盡管梅的笑是招待客人時禮節性的笑,對無論哪個客戶梅都有充分的理由巧笑倩兮。但在我看來,梅的笑已經有了另外一層特別的含義,一層足以引起我想入非非的含義。
買一把小刀,用來削鉛筆。
我結結巴巴地說。
梅選了一把紅紅的小刀。嫣然一笑,遞給我,俏皮地說,城裏來的小夥子,刀送給你吧,你從城裏趕馬車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