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們的愛(1)(3 / 3)

我的愛情是提前一步實現了,可我的事業在哪裏?

我摸不著事業的邊兒,我看不見我的前途。

男人的事業注定要比女人的愛情更加路途多艱。

要不,為什麼讓更有力量和承受能力的男人來選擇事業,讓弱小無力的女人來皈依愛情呢?

上帝對每個人是平等的,給了你聰明的腦袋,就不會給你花容月貌;給了你花容月貌,就不會給你聰明的腦袋。

如果既給了你花容月貌,又給了你聰明的腦袋,那上帝一定不會給你顯赫的家世和富可敵國的財產,不會給你健健康康的身體。

落在湯姆身上的那一拳,讓我付出了三天自由的代價。幸虧那段時間,中國人民的反美情緒較重,否則,我在裏麵呆的時間肯定遠遠不止三天。

三天後,我從看守所裏出來,在明媚的陽光下行走,卻覺得心裏麵空蕩蕩的,好像丟失了什麼生命中最貴重的東西。

但我一直弄不明白這東西是什麼,竟然對我有著這麼巨大的影響。

可能我根本就沒有丟失什麼東西,隻是一種心理作用在作祟。

我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

梅留給我念大學用的那筆錢,早就被我揮霍在了形形色色的女孩子身上,現在一個子兒都不剩了。家裏給我的生活費僅夠我勒緊褲帶過日子,隻要有那麼一點點大手大腳,我就得處於半饑餓狀態下過上好長一段日子,給文送的那九十九朵玫瑰,害得我餓了差不多兩三個月。那種滋味至今讓我記憶猶新。

要錢,是沒有的。丟的東西是錢,是不可能的。

我也沒有什麼貴重東西可丟,除了穿在身上的這套專門用來吸引女孩子眼球和赴約時用的西裝外,我的其他東西都是一文不值的,甚至我用來洗漱和淨身用的桶子臉盆,牙刷牙膏杯子都是在同學中算是最次的了,是大路貨,白送給人都嫌檔次太低,沒人肯要。連我手腕上用來掌握時間的表都是幾塊錢一個的電子貨,路邊的小攤小店裏到處都是,現在經濟條件差一點的家長都常買這種電子表給自己三五歲的孩子做玩具。

我宿舍的床上,除了一床髒兮兮的被褥和床底下那雙一旦到雨天就“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的從鞋底往上滲水的破了好幾個洞的舊皮鞋(那是我花了二十塊錢買的一雙二手貨),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沒有其它什麼東西了。

我這個人雖然就像我的日用品一樣質量很次,但還是有讓愛情蒙住了雙眼的小女孩們要我,就像我喜歡撿的便宜貨一樣,我是她們的便宜貨。她們一旦把我要了去,還當作寶貝在使用和珍藏。

但我的這些東西運氣就沒有我的人這麼好運氣了。除了我,是沒有人要的。真的弄丟了我還巴不得呢,反正畢業了要清掉的,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正好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買新的。如果它們還在的話,我又舍不得,即使礙手礙腳,有礙“室容”都不得不留著,就像愛情,直到新的愛情出現在你的眼前,讓你眼前一亮,讓你不動聲色地驚喜萬分,你才開始考慮把舊的愛情丟掉一樣。

我弄丟了什麼東西呢?

竟然叫我如此芥蒂在懷。

既然沒有什麼物質上的東西可以叫我牽掛的,那我丟失了的一定是非物質的,是什麼呢?

一定是一筆精神財富了,那就應該是感情吧。

是和誰的感情呢?

誰開始叫我在不經意的時候淡淡地懷念她?就像懷念一朵曾經帶給我芬芳花香的花朵,就像懷念一首讀過的曾經引起過我強烈共鳴的詩歌,就像懷念一件在我感到寒冷的時候突然得到的棉大衣,就像懷念小時候望眼欲穿,卻又不是那麼輕易可以嚐到的冰糖糊蘆的滋味。

是文嗎?

不。我立即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我對文的依戀僅僅停留在肉體上,還沒有升華到那種感情的高度上來。況且我對文的肉體的留戀僅僅停留在精神的層麵上,就像霧中的花水中的月,我還沒有聞到文的肉體的芳香,我還沒有嚐到文的肉體的美味。

是梅嗎?

不。我立即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我對梅的留念在得知梅為我殉情之後,開始漸漸變得清晰和深刻。畢竟梅是我的初戀,與她度過的那段歲月畢竟是我生命中最為“維維豆奶,歡樂開懷”的幸福時光。如果曆史可以從頭再來,感情可以重新開始的話,我的人生可能要重新續寫了,我寧願選擇梅和一條泥濘崎嶇的小路,而不是今天這樣混混噩噩的陽光大道。

而梅,我已經在幾年前就把她丟失了,再也找不回來。

會是誰呢?

那個有著一張如月亮的臉一樣清秀的容貌,那個有著一副如魔鬼一樣修長的身材,那個有著玲瓏小巧卻又曲線別致的鄰家小侄女,那個雖然胸部平坦,但身體就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深圳,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中日新月異地發生質變的小女孩,那個外表看上去柔弱不堪,其實內心堅定不屈,寧願失去家庭和親情,不願放棄和虐待愛情的小不點兒。

那個小不點當然是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