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就像沉沉睡去,隻是沒有呼吸,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曹暮春輕輕的搖了一搖平叔的身子,發現沒有動靜,他有些害怕,起身向外奔,打開門,猛地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是個老頭兒,白胡子、白頭發、白眉毛,但臉色卻十分陰沉。
曹暮春當然認得他,他就是天師府的大天師玄清真君。
曹暮春啜泣道:“平叔……平叔死了!”
玄清真君點點頭道:“每個人都會死,他大限已到,往升極樂去了。”
曹暮春不懂他話中的含義,隻是一個勁兒的拽著玄清真君的衣袖哭喊道:“救救平叔!救救平叔!我……我不要他死!不要他死!”
玄清真君有些煩躁道:“他活不過來了,你求我也沒有用。”
頓了一頓,又說道:“他求了我十年,要我收你為徒,教你拜在我天師一脈門下,現在他已西去,我就了他這一樁心願,你隨我來。”
他到了祖師殿。
殿上有許多人,曹暮春有些認得、有些不認得,這時候一位年齡略大的少年遞過來一炷香,幾乎有手指粗細。
少年說道:“跪下來,向祖師爺磕頭!”
曹暮春一連磕了十個頭,玄清真君皺眉,四周的少年竊笑,眼神輕蔑。
少年又說道:“我說一遍,你就跟著念一遍。”
曹暮春擦了擦鼻涕,點點頭。
少年說道:“弟子趙錦鵬,現拜在天師府第十一代大天師玄清真君門下。”
曹暮春跟著念道:“弟子趙錦鵬,現拜在天……”
趙錦鵬笑道:“我叫趙錦鵬,難道你也叫趙錦鵬?”
祖師殿中泛起一陣笑聲,全在笑話曹暮春。
玄清真君陰沉著一張臉,搖頭道:“不用念了,你隻需向我磕三個頭,喊我一聲師父就是。”
曹暮春磕了三個頭,喊道:“師父!”
玄清真君轉身離去,臉色可怕得像十二月裏的寒霜!
現在曹暮春成了天師府的門徒,當然也就成了趙錦鵬的師弟。
趙錦鵬走過來,嗤笑道:“傻子,你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還想當我們的師弟?你知不知道我們都是什麼人?”
四師兄徐擎淵冷笑道:“我們都是貴胄之後,站在這裏的每一個人,無一不是年輕一輩裏的佼佼者,哼,你算什麼東西?”
趙錦鵬接著道:“我父親是羽林軍裏的左將軍,你卻隻是個無父無母的狗雜種!充其量有一個當下等仆人的老叔叔,哈哈……”
他們每說一句話,就踏前一步,曹暮春隻得後退,直到身後已是牆角。
侍從早已離去,現在祖師殿上隻剩下四個人,其中有一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就是大師兄。
一個陰沉、消瘦的青年人。
但這時候他卻突然站起來,冷冷道:“三師弟今天沒有來。”
趙錦鵬不禁愣了一下道:“他……他是沒有來!”
大師兄道:“師父也沒有提他去哪裏了。”
趙錦鵬道:“好……好像師父寫了一封信,教……教他送去雲羅山見師叔了。”
大師兄沉默了一會兒,道:“師父沒有告訴我,他也沒有叫我去送。”
趙錦鵬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您……那段日子正好在閉關修煉,所以……師父他老人家就讓三師弟送去了雲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