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掛了很久,直到有人把他放下來,平穩的擺在地麵上。
然後遞給他一碗冰涼透徹的清水!
這時候曹暮春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仍被倒吊在簷下。
原來是個夢。
但他確實已很渴了,喉嚨幹燥得像開裂的龜殼。
曹暮春開始掙紮,想把套在腳踝上的繩索掙脫,但這時一陣笑聲傳來,且細聲細氣的說道:“傻子!”
曹暮春抬頭,發現四周空無一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一定是他聽錯了,他繼續去解繩子,但繩扣是死結,居然打不開!
這時候那個聲音又傳過來道:“說你是個傻瓜,你還不承認!”
曹暮春怒道:“是誰?!躲在角落裏嘲笑人,算什麼本事?!”
那聲音道:“你被人吊起來打,就算本事了?我看本領也沒大到哪裏去!”
曹暮春語噎,隨即冷笑道:“是六師弟嗎?還是七師弟?!把說話聲故意變化了,以為我就聽不出是誰了嗎?”
“哈哈……你六師弟名叫黃晉峰,你七師弟名叫紹斌,他們雖然看起來蠢,但還不至於蠢到你口中說的那個地步!”
這一次曹暮春算是聽了個清楚,聲音是從灶台上傳過來的。
但灶台上隻有一張畫,貼在煤塵仆仆的白牆上,畫中是個白胡子老頭的半身像。
這張畫看起來已很陳舊,且掛在又黑又窄的角落裏,這麼多年來,曹暮春竟從來沒有發現過!
他疑惑道:“是你在說話?”
畫像道:“你總算是看到我了,我看著你每一天都坐在灶台前生火做飯,而你卻直到今天才注意到我,真是好笑。”
曹暮春驚歎道:“你竟會說話!”
他略微一想,隨即沉下臉道:“你不會是趙錦鵬留下的眼線吧?用來監視我?!”
畫像大笑道:“如果你能說出一個讓我重視你的理由,我就馬上閉嘴。”
曹暮春想了很久,他竟連一個理由都想不到。
畫像接著道:“這許多年來,你受盡欺辱,遭人唾棄,全是由一個人引起!”
曹暮春靜靜的聽著。
畫像冷冷道:“這個人就是你師父,玄清真君!他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收你為徒,教你習練天師一脈的修煉之道,但你究竟學到了些什麼?”
它不容曹暮春插嘴,繼續道:“他把你安排在膳房,整天除了燒火做飯、就是洗衣買菜,更有甚者讓你受盡同門的欺淩,而無處訴說!”
曹暮春的血液在凝固,畫像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畫像歎了一口氣道:“難道你想一輩子都這樣下去,直到有一天,受盡折磨而死在趙錦鵬這幫人的手裏嗎?!”
曹暮春怒吼道:“不!我……我要把他們在我身上做下的每一件事,都十倍還給他們!”
畫像開始大笑,笑聲就像魔鬼。
說道:“那我就教你一些獨特的法門,到時候等他們再來欺負你,你就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繩索忽然間變得像一條蛇,竟輕輕的托起曹暮春,把他平放在地。
畫像道:“我這一門專修鬼咒,講究一個術字,你聽清楚了,下次他們要是再敢來欺負你,你就引動風雷,施法念咒!”
它語速緩慢的說了一段話,話語雖短,卻深奧難懂。
曹暮春當然記不住,疑惑道:“這真的有用嗎?”
畫像道:“這隻是覆地禦鬼咒的入門功法,等你練得純熟以後,我再教你其他的鬼咒之術。”
曹暮春依著畫像的心法開始修習,感覺到有一股氣在身旁遊動,陰森森的像冰塊。
這時畫像問道:“你是不是能把握住一種奇特的氣?”
曹暮春道:“是的,它……它就在我身邊。”
畫像沉聲道:“那是鬼!小鬼!”
它笑道:“現在你起來,把你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在灶台上。”
接著道:“然後畫一張符,並不需要用朱砂,隻有不入流的茅山道士,才會用朱砂來鬼畫符。”
曹暮春隨手撿起灶台下的一塊磚,用木炭在上頭畫了一個符文。
畫像讚賞道:“雖然你在玄清老兒門下沒學到什麼真正有用的法術,甚至他連九重極陰寶典都不曾教給你,但你的基本功學得倒很紮實,看樣子花了不少的精力,可惜啊可惜,玄清老兒浪費了大好的一塊楠木,哼!他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高!”
曹暮春裝作充耳不聞道:“我都準備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畫像陰森森的說道:“等!”
等雖然簡單,卻枯燥,尤其是像現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是讓人困倦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