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看了,笑了笑:“請了拓跋世子來吧。”來人得了命令,趕忙回去請拓跋和斌。
念秋整裝坐定,待拓跋和斌到了,一掀簾子,屋裏的丫鬟都吸了口氣,拓跋和斌本就生得英武非凡,今日過年,特意穿了一身正紅滾金邊黑色花藤紋的長袍,暗紫金五福獻壽紋的褲子,腳上蹬一雙黑色靴子,披著青色繡狄狄皇族紋飾的披風,頭上是紫檀冠,冠頂鑲嵌一顆牛眼大珍珠,一身的裝扮將他襯得貴氣非凡而且精神抖擻。念秋看過去,也暗自讚了一句。
“小侄給蘇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拓跋和斌拜下去,念秋連連叫起,笑著讓小翠給拓跋和斌拿禮物:“過年的,圖個吉利,你也別推辭。”托盤裏是吉慶有餘的香囊一對,拓跋和斌笑著接下,遞給隨行侍衛。
念秋給他讓了坐,拓跋和斌接下披風,坐下端了茶,念秋開口:“拓跋世子,教習一事,不知道世子打算怎麼安排。”拓跋和斌聽了,笑著說:“娘娘,小侄聽聞,娘娘延了蕭徙蕭君子教習哥兒詩書,小侄想,這實在是難得的好機會,不應打擾哥兒,所以想著,讓蕭君子教習哥兒十二日,小侄教習十二日,這便是二十四日,一個月剩下的日子,讓哥兒自行練習,既不耽誤兩邊教學,也不會讓哥兒貪多嚼不爛。”
念秋聽了,不置可否,隻笑著說:“等我問問蕭君子的意思。”
拓跋和斌抬眼看著念秋,鎮定的說:“小侄所求,不止如此,娘娘可還記得答應過和斌的事情麼。”
念秋知道他所求是軍功,為難起來:“如今天下太平,世子也太著急了些。”
“娘娘放心,不出半年,必有戰事,屆時,和斌還想,娘娘別忘了和斌才好。”拓跋和斌低了頭,喝著茶,捏了三格青花盤裏的鬆子泡進茶碗裏。
念秋卻心中一動:“世子的意思是?”
“娘娘,這些事情,閨閣中倒是不該多聽。”拓跋和斌笑了,飲盡了茶水,起身告辭,念秋也不好留,隻得懷著滿心疑惑讓他走了。
拓跋和斌出了門口,侍從在後問道:“世子,咱們再去哪兒?”
“去給龔妃娘娘拜年,東晉元主的力量,不可小覷,我也想知道知道朝裏人是什麼意思。”正說著,牆邊轉過一個人影,迎著拓跋和斌拜了拜:“世子,萬福金安。”
拓跋和斌嚇了一跳,自己方才的話被人聽去就不好了,心頭起了怒意,待看清了來人,卻瞬間消融了,臉上也冷了下來:“怎麼是你,你來幹嘛。”
“來給世子拜年,自那日一別,已有四載,世子可想念我麼?”來人站定,大大方方的看著拓跋和斌,這一句話,將拓跋和斌臉上的冰霜融化許多,他看向來人,歎口氣扭頭:“雲依雲依,你又何苦,你不能留在我身邊,這路是你選的,又何苦回頭來。”
來人正是柳雲依,她看著拓跋和斌,低了頭,看見他腰間的荷包正是自己手筆,苦澀一笑:“你又是何苦,明明舍不下我,卻要推開我,你學的這麼狠心,到底能有什麼好。”
拓跋和斌轉過來深深的看著雲依:“你空有那樣智慧,卻不懂麼?我是男人,我要地位,我要權利,你不肯襄助於我,就別來勸我。”
雲依低了頭,眼神漸漸有些絕望:“那日的話呢,都不算了麼?”
拓跋和斌向前行了幾步,終究舍不得就這樣離開,停了下來:“雲依,我還是那句話,你這樣聰明,若能助我,我日後定不負你,那日的話,你又何苦抓住不放。”說完,轉身又要走,雲依在背後輕輕的說:“那個孩子呢,也忘了麼?”
拓跋和斌停了,卻沒回頭,半天,仰頭歎氣道:“你又何苦來提他,你自己選的,不肯要他。”
雲依落了淚,轉身背對拓跋和斌:“我自己選的,你真敢說是我自己選的麼,若不是,若不是你逼我,我怎麼會…”說到此,再難成語,雲依捂著嘴跑了,拓跋和斌沒回頭,擦擦眼角,侍從小心翼翼的說:“世子…”
“走吧,去龔妃娘娘那裏,該問的還是要問的。”說完,拓跋和斌舉步,侍從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