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逼到這個地步,閻正義幹咳兩聲,隨後苦笑著說:那我就燒它三把火。無工不富。第一把火,我拿出40萬元,把四個小鐵礦盤活;第二把火,商業兼顧,再拿出37萬元啟動資金,修路、修村部、修知青點、栽花種草搞旅遊開發項目;第三把火,以農為本,我再出20萬元,修水利,旱田改水田。這三把火,一共投資是97萬元,相當於錢家廟子村一年的財政收入。錢大爺,我這三把火,還說得過去吧?!如果三把火燒好了,有了盈利,我就收回我97萬元的投資,多一分我都不要,相當於一分利息都沒有的借給村裏。如果沒有盈利,收不回投資,我就當打水漂白交學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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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正義舉措的三把火,把村兩級領導班子成員都給燒懵了都給嚇著了:怎麼,還真是大款啊?一張嘴一閉嘴的就是一個年的財政收入,不多不少拿出97萬元,與我們錢老大較上勁了。
閻正義燒的三把火,頭兩把還算順利。稱得上“過五關斬六將”了。
村裏四個小鐵礦,由於管理不善、導致銷售困擾。銷售困擾,又導致資金短缺。資金鏈一斷,就停產了兩個。剩下那兩個,也是陰死陽活。其中有一個,是許東溝鐵礦,承包人就是龍大海。經過一番調查摸底,閻正義就先拿龍大海開了刀。
許東溝鐵礦除了管理不善,還有一個自毀信譽的致命問題。前幾年,是銷售旺季,鐵礦石搶手。便不履行銷售合同,誰給的價高就賣誰;現在是銷售淡季,又要找老客戶簽訂合同。人家對龍大海說,“別說是礦石,你就是鐵,賣給我們這價錢,都不要,我跟你們扯不起!”
閻正義讓龍大海把那3個礦頭頭找來開會說:我投啟動資金,是有條件的,為了產出,我才投入,我不想讓這40萬元打水漂。像許東溝鐵礦那種粗放型不講誠信的企業經營方式,必須徹底改變。礦石緊俏時,你不按合同辦事;礦石過剩時,你就是降價,人家也不要。誠信,是企業的生命。銷售,就是聚朋會友,要以心交心,以心換心,不能唯利是圖,一錘子買賣。市場經濟,也要有底線,
閻正義深入一個個礦區,認真揭擺問題,還整頓調整培訓了幾個領導幹部、查找停產或銷售不暢等原因,製定嚴格的管理和考核製度,讓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白:“一個現代的好企業,就是要千方百計生產好產品,然後再千方百計的銷售出去。”初步縷順後,才分別投入啟動資金。功夫不負有心人,閻正義終於把四個小鐵礦廠盤活,起死回生,很快走向正軌,盈利越來越多。閻正義的威信,也越來越高。但卻讓以錢連財為首的一些村幹部,高興不起來。因為,閻正義越來越高的威信,對他們卻是越來越大的威脅。
萬事開頭難。第一把火燒起來後,第二把火就借著第一把火的熱乎勁,燒了起來。有錢好辦事,修路、修村部、修知青點,還建了一個暖棚花窖,培育草本花卉,利用他閻正義在市裏的人脈,同市裏綠化園林等部門,一下子就簽訂了“三年購銷合同”。投入與產出,有了滾動性的良性循環發展。閻正義也長出了一口氣。春風得意馬蹄疾,他已經把行李卷搬到他村部的一間辦公室裏屋,十天半個月才進城回一趟家,整個心思都撲在錢家廟子村農工商發展上了。經過一番斟酌,他拿出了“發揮資源優勢,打造龍頭企業,孵化10個鐵礦,聯動三產發展”的遠景規劃及目前實施計劃。與此同時,他還向村黨支部遞交了《入黨申請書》。沒想到,錢連財連看也沒看,就丟進了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裏。
“民以食為天,粗糧要細做”。閻正義這個農工商總經理,喊出了這個口號,便要付諸實施。2000年春節過完了,正月初六這一天,閻正義就從市裏的家開車出來,一路順風,路寬車少,沒到一個小時,就把車停在了村部院裏。進了他的辦公室,還沒到九點,他就給錢連財打電話,讓他馬上通知村黨支部和村委會成員都到村部來開會,研究“農田改造”問題。
農村的千百年來習俗,在錢家廟子村,還沒有改變。家家戶戶,還沉浸在“過年貓冬”的歡樂裏。正月初七是“人日子”,正月十五鬧元宵,正月還遠遠地沒出去,就更不用說進二月了。一些村幹部和一些村民,整天攪合在一起,玩紙牌、打撲克、摸麻將,喝酒、賭博,花天酒地的,整天鬧得烏煙瘴氣。
“好夢留人睡”。一些村幹部,一聽來開會,就不樂意。有的還趴在被窩裏,有的雖然起來了,也頭未梳臉未洗飯未吃,直到過了十點,人才算到齊。當閻正義拿出“旱田改水田,向河灘地要稻田”的具體實施方案時,有些幹部就說他窗戶眼吹喇叭起高調,飛機上放二踢腳響得高,是異想天開,是好大喜功。閻正義據理力爭,盡管他當時還不是黨員,還不是村委會主任,但最終還是通過了。
“能者多勞,騎驢看唱本,那就走著瞧吧!”有些村幹部,以錢連財為首的,就等著看閻正義的笑話。
村委會通過的“旱田改水田,向河灘地要稻田”的決議及細節,很快就漏了風,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村幹部不好明目張膽反對,可一些村民並“不聽邪”。特別是龍大海,通過老丈人錢連財的手被閻正義撤了東溝礦的礦長,正憋著一肚子氣沒機會放,一見自己承包的河灘地魚塘要收回統一改水田,便煽動一些不明真相牽動相關利益的農民圍堵閻正義質問他:“錢家廟子村的人還沒死絕呢,你一個外村人扯啥景,弄啥成績?前二次都失敗了,你現在還折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