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留學生活,我和靜婉堅持在學校住宿,一應瑣事,皆親曆親為。平時隨著其他同學一塊上課聽講,參加讀書會等各種活動,泡在圖書館靜心讀書,假期則與幾位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去歐洲各國遊曆,覽各地唯美風光,最愛的莫過於,同靜婉一道在聖彼得堡一望無際的草地上縱馬馳騁,恣意歡笑,日子過的好不逍遙。

這一天,陽光普照,微風拂麵。

“靜婉,我們比比看誰能先到前麵的那個小山坡,輸的那個要當眾接受安德烈的表白!”話音剛落,我一夾馬腹,立即衝到了前頭,還回頭特意囂張的看了看靜婉。

“好你個死妮子,敢打趣姐姐,看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靜婉“羞極成怒”,張牙舞爪的追趕上來。

“安德烈幽默風趣,對你關懷備至,姐姐你就從了吧!”我不怕死的繼續喊道。安德烈是比我們高一級的學長,自從一次在學校偶遇靜婉之後就驚為天人,稱她為“瓷娃娃”,對靜婉那叫一個熱情如火,死纏爛打。不論靜婉是一開始的隱晦婉拒還是之後嚴詞拒絕,他都不棄不餒,一如既往,想方設法企圖博得美人歡心。要不是他那滿臉的絡腮胡子配上虎背熊腰的體型像極了北極熊,還有那與其外形嚴重不符的“玻璃心”,我還真心希望他能和靜婉在一起,畢竟不論家世、人品和一片赤誠之心,他都是上上之選。不過隻要一想到嬌小的靜婉偎依在北極熊的懷裏,我不禁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咦,人呢?”不經意往後瞥了一眼,卻發現一愣神,剛剛還在後麵追趕的人已經了無蹤影。轉頭顧盼間,聽到右側傳來一陣笑聲。

“比賽時還發呆,香兒,我要追上你了!”隻見靜婉趁我不注意,從我的右後方迂回過來,因正好處在與目的地之間的直線上,結果反而會比我更快到達目標。

“姐姐等我!”我大喊道,突然間,“啊!!”

靜婉聽到我的一聲叫喊,急忙回頭查看,卻隻見馬匹孤零零的在後頭狂奔,馬上的人不見蹤影。

“香兒,香兒!”疑惑間,靜婉著急的勒緊手中的韁繩降速,打算待後頭的馬兒跑近後再進一步細看。棕紅色的駿馬轉瞬即至,就在靜婉即將下馬之際,從馬的另一側呼的一下竄出一道人影,尚未看清,就抽了一鞭反而已更快的速度奔了出去,隻留下了一串暢快的笑聲,“多謝姐姐相讓,小妹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到了這時,靜婉哪還不明白自己被妹妹擺了一道,也不再多言語,悶頭趕了上去,終於在山坡前趕到,與我隻差著一個馬頭的距離。跳下馬來,還不及慶祝勝利,我掉頭就跑,還是晚了一步,被靜婉從背後撲倒在地,牢牢地壓著我動彈不得。

“好啊,你長大了,心眼兒也多了,敢用詭計騙姐姐!”

“姐姐饒命,妹妹隻是腳下一時打滑,不是有意欺瞞的!!”我趕緊申辯道。

“還敢狡辯,看我怎麼治你!”

一時間,山坡下隻剩下兩姐妹互相打鬧嬉笑的歡快笑聲。良久,說笑聲漸歇,我和靜婉雙雙並排躺在草地上,手腳大開,眼前是一覽無餘藍藍的天空,身下是溫潤厚重嫩綠的草地,鼻間聞著幽幽泥土味道,感受著清晨陽光照射的暖意,隻覺得心緒一空,忍不住閉上雙眼,整個人都仿佛被洗滌清淨,再無一絲煩憂。

“好舒服啊。。。”身邊的人呢喃道。

“可惜這樣舒服的日子不多了。”我接口。

“你呀,總是這樣煞風景。”

“這可不怪我,現實如此罷了。你也看到父親的信了,我們出來了這麼久,母親早就擔心死了,當初留學的目的達到,也是時候回去了。畢竟我們身為女子,能有這兩年的歡樂時光已經是父親思想開明了,終歸要回去,嫁人生子的。還有啊,我才不信你不急著回去看你的建璋哥哥呢!也不知道是誰,這兩年周周都要寫信回去,上封回信尚未收到,下封情書就要寄出了!”

“你個死丫頭,本就精靈古怪,這兩年跟著狄安娜越發學得伶牙俐齒。我不過說你一句,你到劈裏啪啦一大通砸下來,愈發不饒人了。”靜婉不依道。

“好啊,你完了,你敢說狄安娜嘴下不饒人,待我回去告狀後看她怎麼收拾你!”狄安娜是跟我們同宿舍的女生,也是這兩年跟我們關係最好的朋友,隻是個性嘛,俄國女子,爽直潑辣,敢作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