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3)

她叫藤士花,是一位烈士的妻子。按照有關規定,作為烈士的遺屬,她有權選擇全市最好的單位,但她毫不遲疑地選擇了當一個雷鋒車班組的服務員——

我是1985年從贛榆郵電局調到市區來的。當時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孩子他爸在部隊因公犧牲,市領導為了給我換一個比較好的環境,為我安排了市鹽務局和市郵電局兩個單位任我選擇。說來也巧,也許是個緣分,以前我愛好籃球運動,經常從汽車站乘車到外地參加比賽。那時雷鋒車的事跡已家喻戶曉,我更是羨慕已久,每次路過都要看看雷鋒車,長途服務組的姐妹們與雷鋒車的故事讓我深受感動,我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強烈的想法:去汽車站工作,去當一名普通的雷鋒車服務員!於是,我把自己的想法與家裏說了,遭到家人的強烈反對,他們說:那種伺候人的工作,又髒又苦又累,你圖個啥?我與朋友商量,得到的仍是不理解、不支持,許多朋友勸我說:士花,這是你生活和工作的轉折點,不要錯過這個好機會。

那些天,我輾轉反側,怎也睡不著覺,從心裏感謝組織對我的關心和照顧,但是,我向往汽車站,我愛雷鋒車,更愛那些可親可近的姐妹們。於是,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新浦汽車站。

到了車站,領導安排我在車站小賣部工作,小賣部的工作雖然清閑,但我不是圖清閑才到汽車站的,說句心裏話,我是衝著長途服務組的姐妹們來的,是衝著雷鋒車來的。在我的一再請求下,我終於如願以償,來到長途服務組,當了一名服務員。在姐妹們的幫助下,我很快掌握了服務要領,我的師傅徐梅的言行也給了我很大的力量。她們把困難留給自己,把方便送給旅客的精神,成為我工作中的一麵鏡子,我處處以她們為榜樣,腳踏實地地幹好本職工作,使自己由一名普通工人成長為今天的一名共產黨員,並把對黨的感情、對旅客的愛心、對事業的熱忱奉獻在崗位上。

回顧我和雷鋒車結伴的十幾年的曆程,我還記得這樣一件事,那是一年春節前的一個晚上,我和兩位服務員用雷鋒車到火車站接送旅客,由於那班火車晚點,我們在寒風裏足足等了40分鍾。火車終於到站了,下車的三位上海旅客,直奔我們的雷鋒車,他們高興地說看到雷鋒車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一句話說得我心裏熱乎乎的。當我們把這幾位旅客送到家後,返回自,己家時,已是夜裏12點多了。望著窗戶裏閃亮的燈光,我知道兒子又趴在被窩裏,眼巴巴地盼著我回來,於是,我邊開門邊輕聲地呼喚著:偉軍,媽媽回來了。孩子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撲進我的懷裏,而是哇的一聲哭了,用他那凍得冰冷的小手,緊緊拉著我的手說:媽媽,媽媽,我害怕,你天天隻顧上班,不要我了。我一把把孩子摟在懷裏,鼻子一酸,眼淚就不住地掉下來,我對孩子講:好孩子啊,你是男子漢,要像你爸爸那樣……說到這兒,我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想起了犧牲的丈夫。作為烈士的妻子,我有責任把他未盡的事業繼續下去;作為孩子的母親,我有義務把他培養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從那以後,孩子仿佛真的長大了,懂事了,再也不害怕了。有一天。夜雨嘩嘩地下個不停,我剛把幾個旅客安排在車站住下,看到雨幕中一個孩子高一腳矮一腳地走過來,走近一看,原來是我的兒子,孩子是專門來給我送雨衣的,看到他淋濕的頭發和凍紫的小臉,我和在場的姐妹們都心疼地落淚了。

雷鋒車組就是我的家,姐妹們和睦相處,團結友愛,大家都能做到寧願自己千般苦,不讓群眾一時難,不僅給了我很大的安慰更堅定了我以雷鋒為榜樣,把旅客當親人的信念,也使我在這裏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她叫陳葉俊,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性。筆者曾在中央電視台的有關節目中看到過她,當時,她正在參加全國人大會議,她的年輕和美麗總是被人誤認為是電影界或戲劇界的女明星。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個漂亮女人,成了雷鋒車的第六代傳人。

陳葉俊原本是要到貨運公司當會計的,然而她卻來到了新浦汽車總站長途服務組。

當陳葉俊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人時,她的侄兒說,姑姑,你幹啥不好,拉個破車幹嗎?難看死了。侄兒一向為有她這個漂亮姑姑而自豪,全家都把她當做家裏的門麵,平日裏嬌著護著,誰也沒想到她卻拉起了雷鋒車,拿侄兒的話說,一天到晚拉個破車,活像個收破爛的。全家誰也不理解陳葉俊的內心世界。

然而陳葉俊卻義無反顧。

此時已是1993年,市場經濟的大潮已經湧動,雷鋒車駛進了相對陌生的路徑。汽車站、火車站的廣場上,私人個體車主,替人搬運行李的腳夫,都過來爭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們都打出自己的標牌,花花綠綠好生熱鬧,而雷鋒車依舊是那般模樣,和它們相比,倒有些形單影隻勢單力薄的感覺。更要命的是社會一夜之間突然變成了以金錢為主體的交換方式,有償服務成了人與人之間的主要紐帶。而雷鋒車的存在,反而被視為另類和不正常。在這樣的情勢下,陳葉俊的選擇較之過去就顯得悲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