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看完驚奇道:“皇上要封聽潮為趙王?將如意宮賜予他?”陰識:“正是。皇上怕夜兄當麵回絕,所以讓我先將此旨與你看了。皇上說,此旨並未當眾公布,如果夜兄不願受旨,他也會同意。”羅敷感動劉秀想得如此周到。
陰識又道:“皇上還讓我帶話給你,他說,‘我在外人麵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在敷兒麵前隻是可以與你性命相托的三哥’。”
羅敷點頭,忍不住轉過身去灑淚。她也曾意識到他如今已是不同往日,提醒自己注意禮節,可是劉秀的話打消了她的顧慮,他告訴他自己隻是三哥,在她心目中他何嚐離自己遠去?
從陰識處取了聖旨,羅敷找夜聽潮私下談話,問曰:“此旨你可願接?”
夜聽潮完全沒有正形,隻知慵懶地斜躺在榻上撥弄她的秀發。如今兩人已別了秦韜等人,帶著開兒來到了自己的水榭小築住下。羅敷沒有忘夜聽潮建造這處別院是要與趙王如意宮相對而立,羅敷道:“如果你接旨,便可入主趙王如意宮,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嗎?”
夜聽潮長笑,將她拉入懷中,道:“敷兒,這天下我都可以拱手相讓,還在乎一個趙王如意宮嗎?宮殿雖在人已亡,它對我來說意義並不是很大。我對麵而居目的是想讓自己不忘記祖父的遺誌。如今天下能統一於劉秀,也算沒有丟了漢室基業,我也算對得起祖父了。”
夜聽潮見她不語,調笑道:“怎麼,難道敷兒嫌棄這水榭小築簡陋,想去入住那如意宮?”
羅敷嬌笑道:“嫁雞隨雞,我選哪,哪裏就是我的窩。”
次日,羅敷拿著聖旨還給陰識,讓他向劉秀言明夜聽潮之意。陰識也不覺意外,這本來也是劉秀預料之中的結果。
辦完公事,兩人開始暢談家常,講起過去種種又是感慨。其中琴瑟怡情,小酒助興自是免不了的。陰識道:“聽說我要來邯鄲,與你曾經軍中共事的兄弟都羨慕得很,都托我向敷兒帶來問候。”
羅敷也著實想念他們,隻可惜天各一方,再想聚首也是難矣。羅敷道:“陰識大哥,我也很想念你們。明日我便要和聽潮離開邯鄲,到時更是很難相見。”說完淒美一笑:“不過,我還是會尋機去洛陽看你們的!”
陰識:“你們要走?去哪裏?回長安嗎?”
羅敷搖頭:“不知道。聽潮突然玩心大發,說要去遊曆天下。”
陰識理解道:“也好。有他在你和開兒身邊自然是平安的。我會將此事一並轉告三哥,免得他擔心你的安全。另外,如果有什麼事自可以去找我們幫忙。”
雙方又話了一番閑雜之事,依依惜別。
送走陰識,夜聽潮安排好父親和伯父那邊的事宜,羅敷也對秦氏一家做了妥帖的交待。
羅敷對夜聽潮道:“既然是去遊曆,我們就誰也不帶,就你、我、開兒,我們三個。好嗎?”夜聽潮頗為難道:“不帶下人誰伺候你和開兒?”
羅敷在開兒小臉上一親:“我和開兒不用誰伺候。是不是啊開兒?”開兒乖巧道:“開兒愛娘親!”奶聲奶氣,雖然答非所問,但還是讓羅敷甜到了心裏,連聲誇道:“開兒好乖!”又對夜聽潮道:“哪,這就是說開兒同意了。我們二比一,你沒有發言權了!”
夜聽潮佯怒道:“我不同意!”羅敷:“為何不同意?說說理由先。”夜聽潮嘟囔半天,終於道:“我,我要有人伺候!”明顯的底氣不足。
羅敷白他一眼:“要人伺候,要人伺候,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培養出你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真是沒希望!……”
夜聽潮沒想到自己淪落得如此沒地位,忍無可忍道:“秦羅敷,你竟敢說爺的不是?!”羅敷剛要發作,誰知開兒倒是先做出了反應,爬到父親腳下抱著大腿就啃了起來。夜聽潮道:“連你也一起欺負爹爹!”一家人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