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現在已經都好了。”我看著母親對我這樣細心的嗬護,剛剛憋回去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媽媽你看,我現在很靈活。”說著我還示範似的動了動安裝假肢的右腿、

盡管母親知道我現在已經依靠這個假肢走路了。但是天底下做母親的沒有不愛孩子,不心疼孩子的。雖然我跟母親怎麼說我很方便,可母親也不許我做任何一件事。隻要我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裏,看著她忙進忙出的為我準備這個,收拾那個。

父親在接到電話後連公司裏的會議也不顧了,急匆匆的回到家。他一進門看到我坐在客廳裏反而放慢了腳步。父親微笑的一步步走近我,我仰頭看著父親慈愛的麵容,淚眼朦朧。

父親還是記憶力那樣對我微笑,目光中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我彎彎嘴,扯出笑容,對他說:“爸爸,我回家了。”

“歡迎回家,我的驕傲!”

在一陣忙碌之後,我被母親硬送回臥室休息。說我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要好好的睡一覺,養養精神。父親已經通知了紫菱和楚濂我的回歸,今天晚上就能全家相聚。

我順從的回到房間,房間裏陳設未變,一塵不染,根本不要任何打掃。在我上次出院之後,我的臥室就從二樓搬到一樓,好方便我的進出。我坐在梳妝台前,看到二十二歲時綠萍的畢業照,對照鏡子裏那剪掉長發,留著赫本式短發的自己。雖然已經26歲,雖然經曆了斷腿的打擊,但是,現在的我,麵色紅潤,目光充滿自信。整個人的光彩並不亞於斷腿之前的綠萍。

綠萍,你看看,我們現在多麼幸福!我對著鏡子自語。

“嘭”的一聲,臥室的房門被推開,我轉頭一看,隻見一個人影一陣風似的撲了進來,還激動的大叫著:“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是紫菱!我抱住跑的氣喘籲籲的紫菱,微笑著,看著她。

紫菱瘦了!這是我第一眼的感官。經過了三年婚姻生活的紫菱雖然努力把自己掩飾在一片紅色的衣裳裏,但是她即瘦又憔悴。和我的短發相反,她留著一頭長發,或者因為沒有好好打理的關係,長發顯得那麼的枯萎和淩亂。

她本來就不大的臉上瘦的隻剩下一雙深深的大眼睛。隻有二十三歲的她居然在眼角上出現了淺淺的魚尾紋。盡管她穿了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但是單薄的骨架仿佛撐不住衣裳。紫菱,我的妹妹,我那個在家裏被全家捧在手心裏的妹妹,怎麼會憔悴到這個程度!

“紫菱,你瘦了!”我不曉得怎樣開口詢問她的情況。在美國的幾年我們雖然有書信的往來,可是我離得那麼遠,隻是在信紙上得知,她的孩子流掉了,她搬出了楚家,楚濂對她不夠好,他們鬧到要離婚。可是真的看見了憔悴而哀怨的紫菱,給予的我震驚仍然是難以言表。

“姐姐!”紫菱撲在我的懷裏,大哭起來,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傷心通通在一哭中倒給我。我被她淒慘的哭聲勾起了心酸,也陪著她掉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