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台灣後的某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居然是費雲帆打來的。電話裏他一開始並沒有說有什麼事情,隻是說他也回到台灣了。這是他自紫菱悔婚之後第一次回台灣,算下來也快要有五年了。他在電話裏非常輕鬆的對我說:“綠萍,為了上次在法國的愉快夜晚,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愉快的夜晚”?我皺著眉頭,誰跟你有什麼愉快夜晚,這位大叔拜托你說話不要這麼容易引起歧義好不好。但是不容否認的,拋開了過往種種,在法國的那個晚上,的確是我重生為綠萍之後,所渡過的最輕鬆愉快的夜晚。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我沉吟了一下,卻又聽到費雲帆在電話那頭說:“除了這個,我還有一些投資方麵的事情想要請教你,綠萍,你不會拒絕一個離家這麼久的遊子的請求吧。”

聽到費雲帆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語氣說話,我不禁有些失笑,然後在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我答應了費雲帆的邀約,並且和他敲定了晚餐的時間,以及他到我的辦公室來接我下班的時間。好吧,當我掛斷電話之後,我發愣了幾分鍾,非常疑惑自己當時是不是被催眠了,這麼這樣容易被費雲帆那悅耳的男中音蠱惑。

這樣的疑問一直到下班後,我坐上了費雲帆的跑車還沒有消退。一直到我坐在了餐廳的包房,我的疑問仍然沒有得到答案,一直到費雲帆似笑非笑的歪著頭,很隨意的點了根香煙,吩咐侍應生點菜才驚覺自己居然走神了這麼久。

“吃什麼?”費雲帆擺出一副主人架勢。

我把費雲帆對自己的影響力丟到了一邊,看到他那種溫文爾雅的笑意後隱藏著的小小狡詐不禁微微的皺眉,我撇撇嘴,“小費叔叔,請人吃飯居然到自己開的餐廳,你真沒有誠意!”

費雲帆對我直白的擠兌錯愕了一下,隨即無奈的失笑道:“綠萍,我不知道,原來你竟然這樣伶牙俐齒。”

“伶牙俐齒?”我扯了扯嘴角,“小費叔叔,希望你不是一個皇帝。”

“哈哈。”費雲帆不禁大笑起來,“我確信,我不是那個皇帝,我對自己的裝扮非常的有信心。”

我看著麵前這個大笑的男人,大笑的他非常的有男子魅力。五月初的天氣,他穿著一件淺黃色的T恤,Levi's的501型牛仔褲,看上去充滿了活力卻不青澀。不錯,他的確很會打扮自己。

反觀我,則是淺灰色的幹練女裝和西褲。重生綠萍之後,我在外麵從來沒有穿過裙子,一直是職業女裝示人。我打量著費雲帆和我的裝扮,不由得笑道:“小費叔叔,我突然覺得我們現在的樣子很像保險經紀人在拉客戶。”

“嗬嗬,”費雲帆又是那種華麗麗的低音提琴似的笑聲。“綠萍,如果你去做保險經紀人,一定會讓其他的經紀人沒有飯吃。沒有人能拒絕你。”

“哦?”我抬眼微笑,“那麼,小費叔叔你之前在電話裏說要向我這個地頭蛇請教關於投資的事情。現在就可以說了。”

費雲帆收起了笑,皺著眉,“綠萍,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我揚眉,眼裏表示疑問,卻不發聲音。

正在這時,侍應生上菜了。費雲帆安排的是非常經典的法國菜式。頭盤:煙三文魚鵝肝醬。配上80年的CHABLIS是幹白葡萄酒。我眯著眼睛,先把酒杯子傾斜45度角,又輕輕搖動酒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低頭輕輕的笑啜了一口酒,任那芬芳的酒香在口中打轉。最後發出貓咪一樣滿足的低歎。費雲帆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我,微笑。我抬眼看了看他,吃了一小口三文魚之後,說道:“很美味,小費叔叔,你請了一個好廚子。”

費雲帆看我吃得開心,向我微微舉杯致酒,繼續前麵的話說:“綠萍,你一定要用那個‘小費叔叔’來限定我們之間的距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