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災(1 / 2)

王後一把抓了降魔戒,與先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先王看著楚花屜。王後就將楚花屜手拉過來,三人握在一起。先王格格地咬著牙齒,上身直往起抬了抬。王後和楚花屜就去托起他的身子,讓靠在王後懷中。先王微微一笑,掙力拿起降魔戒交到楚花屜手中,緊握他的手,奄奄一息道:“戒指在,命在!頭可斷,血可流,戒指不可丟,不可碎!傳於後代——”話不及說完,胸口一顛,又噴出一口鮮血,眼仁往上一翻,一頭跌進王後懷裏。王後眼淚奪眶而出,呼喊搖晃,先王再也不理會了。楚花屜在一旁看著,心裏十分駭怕,意識到從此再也聽不到先王的聲音了,放聲大哭。王後用袖子一抹眼淚,不再傷心,將先王頭放在長草中,轉過身,一臉怒容凶斥楚花屜道:“不許哭!”楚花屜卻哭得更凶,雙腳亂蹬,要父王。王後怒極,一巴掌過去將他打昏在地。

再醒過來時,楚花屜已經在寢宮的軟香花床上了;已經是第二天了。抬眼瞧去,宮中全是白紗,到處吊掛著白紗白帳,王後一身白紗衣,連宮女侍衛朝中大臣們都穿上了白紗衣、戴著白花。他自己也是一身白紗白帽;跪在王後身邊帶領文武大臣對著先王牌位行祭奠大禮,拜祭宗祠堂列祖列宗,行火化大儀,舉國哀喪,吃清茶淡飯幾個月,最後,聲勢浩大地將先王骨灰送至櫻花塚祖塋。回來後穿戴上王袍、金冠,由王後陪著登上朝堂,聽大臣們奏國事議事,做出主張。

幾年過去,楚花屜長大了些,懂得的事情多了,再回想先王死之一幕,覺得疑惑甚多,悄問身邊年長的隨從,先王的死因;他們都誠篤無欺、異口同聲言說疫病而歿。楚花屜把那慘烈的一幕刻在腦海中一般,心中不信,待去查問當時親眼目睹的親信大臣及大內侍衛們,卻一個個都不見了:原來,當晚回來後,那些人就神秘地失蹤了,後來國人們傳說他們染上詭異瘟疫,突發暴死。線索一斷,楚花屜越發生疑,總偷偷地照著記憶中的印象來到當日先王喪生的大白石處查看,想或許得一二線索。哪知來到一看,大白石早已不見了,化作了粉粒散於長草間,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指頭大的石蛋蛋。楚花屜沮喪而回,再問王後時,王後屢次都道:“你父王染疾仙逝”,馬上涕淚漣漣,他也就不好再追問下去,就連先王牌位上也是如此寫著。現實中,似乎印在他腦海中的那一幕倒成了做惡夢。

時間一久,楚花屜力不從心追查下去了,也就慢慢地拋之腦後,和王後過著平淡甜蜜的日子。忽然,有一天,他甩掉了四侍衛,獨自闖入桃花林遊玩,見老桃樹下一張胭脂石床美豔嫵媚無倫,且散溢著鬱鬱的甜香,一時好奇,坐了上去;不想心智困乏,翻了個身就睡著了。夢中見到白毛碧眼百般變幻的怪物咄咄逼人,搶奪降魔戒,將他驚醒;之後,又發現降魔戒上的疑團,心中唐突,疑團百出,無意間聯係到一係列怪異疑惑之事,竟能順理成章?!再去問王後時,她又理不成由欲蓋彌彰地阻撓,對年少好奇心勝的楚花屜欲彈壓,實際添柴增焰撩撥盛了。

楚花屜在床上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先王生平之事,長籲短歎了一番,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睡夢之中忽覺回到了十二年前,天空晴和、花香醉人,先王笑吟吟地騎坐在雛龍駒上向他招手。他剛從母後懷中一掙,卻是先王摟著他在急射一隻在石頭浪裏竄逃的梅花鹿,一箭過去,一股子青煙一冒,鹿不見了。正疑惑間,又和先王在草地上打滾、打石彈兒玩,突然,從一株花樹上撲下開那隻碧眼白毛的邪惡怪物來。卻又是它將先王一下子撞下馬來,雙雙翻滾在地上,打滾。一忽兒,又是先王滿臉絕情憎惡之狀,騎著雛龍駒拋下他和王後,直向濃密的樹林深處奔去。他們哭著喊著追去。卻見先王騎著馬在天空飛,越飛越高,他正壓抑難受傷心。卻又覺得自己躺在床上睡覺,窗前明月皎潔、銀光肆意,望著,身心舒爽。——忽然,月亮像溶入水中似的一晃,夜色霎時變得慘淡滲人。屋頂上一聲輕響,一個怪物身影一閃,躍到廊柱上溜將下來,一雙陰毒邪惡的碧眼盯著他一眨不眨,身子猛地變得凶惡威猛,一身毛一變綠一變白,光芒直刺人眼。怪物身體離了地麵,憑空奔跑,穿越宮牆玻璃咆哮著逼來。楚花屜這一番恐慌驚嚇,非同小可,想著該爬起來逃命呀,一轉身,自己竟然在萬丈懸崖邊上,心中惶急萬分。那怪物獰笑著向他一撲,他一下子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