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災(2 / 2)

這一驚醒,楚花屜睡意全無,仰麵躺著,睜大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寢宮,眼中事物一片模糊;王宮裏一片死寂,似有似無的人的鼾聲傳來。忽然,窗外一道火光一閃,照得黑夜霎時一片雪白;窗外巡邏的侍衛們被亮光所煞,麵容失色呆怔在原地。緊接著,天空被人一斧子劈開似的猛惡,響了一個驚天的大雷,炸得寢宮水晶窗欞差點散架,人耳裏嗡嗡直響。窗外有東西哢嚓一聲,震天價的轟隆一聲塌下去。巡邏侍衛隊一陣恐慌,就亂了陣腳瞎跑亂竄,一個侍衛頭領一聲威嚴的嗬斥,嘈雜的聲音就靜了下來。

黑夜在打雷後更黑了些,伸手不見五指。楚花屜想著必是發生了什麼怪異之事,就聽見四侍衛警覺地走到窗下、寢宮門外,輕聲詢問他室內的動靜,然後分散在周圍,巡邏護衛。驚雷造成的恐慌漸漸平息了。窗外呼呼地刮起了大風,樹葉亂搖亂擺。“難道要下雨了麼?”楚花屜有點冷,不覺地將胳膊縮回了被褥裏。這時,天空又一道“人”字形火光一閃,將大地照的一片雪白;楚花屜看見,原來頭一個雷將寢殿門旁的千年老橡樹攔腰擊斷,塌下來砸了宮牆。閃電消失,一聲更猛惡更淩厲的雷聲傳來,震得整個宮殿都搖晃了幾晃,楚花屜的心在胸腔裏翻了個過,窗外什麼建築物轟隆轟隆倒塌下去。楚花屜嚇著了,掀了被子,就往起爬;猛地,看到手上降魔戒射出一團亮光,變得無比古怪,真是前所未有、見所未見過的。

平日的光芒消失了,翡翠綠色也不見了,成了一個透明介質,鑲裹著一個世界;看得他毛發直豎。內裏透明長頸玻璃瓶中囚了一個人麵獸身的怪物:麵目猙獰醜惡,頭上生著鹿角,滿臉都是惡心的粉紅肉瘤,大嘴張著,露出兩排尖銳雪白的利齒,表情痛苦憤怒;身子不住的上升下落,急欲衝炸瓶子出來;又全身上下,充滿著不斷地鑽出鑽進的一種蠕蠕爬行、樣子極其惡心、身軀像繩子的惡心醜陋動物,不計其數,充塞著玻璃瓶。那動物扁頭長尾、身上金鱗閃閃,無角無爪,口一張吐出一條開叉的紅舌頭,吞吐自如;尤其一排細碎的牙齒中暴出一顆尖牙,往出滴下黑如墨汁的液體;滴在那怪物身上,一股子黑煙一冒,出現一個黑洞;那動物就從此黑洞裏往怪物身體裏鑽;怪物的表情就變得扭曲痛煞無比。楚花屜看著二者的結合,說不上來的令人惡心作嘔、絕望、痛苦。玻璃瓶口瓶底拴拖著無數條鐵鏈,伸進四周似岩漿燃燒奔騰不息的物質裏。瓶口的一根鐵鏈拴著那隻多次出現在楚花屜夢裏搶奪降魔戒的白毛碧眼怪物;正跪在鐵鏈網上,麵朝著瓶肚中人麵獸身的怪物。忽然,往起一立,身軀陡然變大,一身毛發往起一豎,一變綠一變白,發出刺眼的光芒;一回頭,一雙邪惡的眼睛仇視著楚花屜,開始在鐵鏈網上猛烈地來回奔竄,似乎想掙脫頸上鐵鏈的束縛一般;裏麵就傳出鐵鏈相撞錚錚聲。那白毛怪物一麵圍繞著玻璃瓶奔竄,一麵憤怒地咆哮,帶動玻璃瓶往上直蹦,有時候是傾斜要倒的架勢,但鐵鏈牽製著,又倒不下去;每每瓶身一傾斜,裏頭的人頭怪物就張大嘴獰笑,身體內鑽出爬進的惡心肉麻動物就變得瘋狂。看著看著,裏麵的一切似乎就要突破介質衝出來一般,楚花屜大叫一聲,手狠命一甩,降魔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