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愛香羞得無地自容,連聲埋怨,“我說就在屋子裏麼,你非要跑到這荒山野嶺來找個鮮兒。這下好,教齊越給看見了,羞死人了 ! ”
李貴成一個勁地安慰她:“你盡管放寬心,齊越不會去聲張的,聲張了對他沒啥好處,他還在我手心裏攥著呢,咱們怕他作甚!再說,”他在婦女隊長的肥乳上又使勁摸了一把,“咱倆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瞞得緊,難保永平村的人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說不說都一樣。”話是這麼說,但兩個人都明白這可不是件光彩事,何況是讓別人當麵撞上了,如果張揚開去,那今後還有哪個社員會聽他們的話呢? 一場野外奇情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糧食意外大豐收社員們要感謝他正像俗話說的,一份耕耘,一份收獲。
這年秋天,永平生產隊的秋糧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豐收,不但超額完成了公購糧任務,社員們手裏也有了滿倉的口糧,全隊男女老少一個個興高采烈,喜氣洋洋,逢人便說這下好了,有了齊越的科學試驗小組,永平村明年二三月再也不會斷糧了。”
為了表彰齊越的功績,經社員大會一致提議,幾個頭們商量決定,在今年決算分配時,除了給齊越和櫻桃多分一份口糧之外,再多補助200元現錢。有幾戶社員還湊在一起給他們送了一頭不大不小的豬,齊越說啥也不要,那幾個人還生氣了 :“你要不要?這孬好也是爺們的一份心意麼。你要不領情,我們就把它扔到溝裏去喂狼。”
櫻桃趕忙上前攔住說:“慢動手慢動手,咋能不要呢。要,就是送個大活人來我們也要。不但要,我們還要拿這頭豬大擺宴席,好好犒勞隊上的頭頭腦腦和試驗小組的夥計們呢。到時候大夥都來呀,來了肉管夠,飯管飽,還有燒酒喝呢! ”
人們“噢”地轟然大笑,一個個交頭接耳,嘖嘖稱讚:“還是咱櫻桃利連,想得真周到。”有幾個愛吃大戶的光棍們已經等不急了 :
“哎,我說櫻桃,你得抓緊辦,啥時候擺席千萬可要告訴我們一聲,也好給你搭把手。”
櫻桃斜了他們一眼,笑嘻嘻地說:“你們到時候帶一張嘴一個肚子來就行了,搭幫的事可不敢煩勞你們大駕。”
人們都笑哄哄地離去了。望著忙裏忙外精神振奮笑臉盈盈的櫻桃,齊越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住櫻桃的手小心地問:“你不是說已經有喜了麼,咋還要辦那麼大的宴席?到時候累壞了身子可咋辦呢? ”
櫻桃嗔怪道:“跟你在一起過日子也一年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像你們城裏人,泥捏的似的不經使喚。”
齊越憐愛地把她攬在懷裏,深情地說:“你說的也對,可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嘛!我現在隻有你一個親人了,我可不願意再失去你。”
櫻桃靜靜地偎依在他的懷裏,仰臉看著齊越,用手輕輕撫弄著他下巴那一絲絲又粗又硬的胡茬,一句話也沒說。自從嫁給這個“右派分子”以來,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愉快和滿足。他在知識方麵是富有的,在體魄方麵是健壯的,她感覺到,與她的前夫相比,他是那麼體貼,那麼專注,她真慶幸自己祖上燒了八輩子高香,算是遇到了一個好男人!她既然好不容易抓住了他,就絕不能輕易地失去他!
她常聽村裏的女人們不知是出於妒忌還是什麼原因,總在她耳邊說齊越不屬於山裏,他遲早會離開永平村,離開林由,當然會離她而去!她對她們的話雖有點半信半疑,但不免還是有點擔心。她想,隻要擁有了他的骨肉,將來他要離開她就不會那麼容易。當她覺得自己體內終於種下了他的骨血的時候,她一連幾個晚上興奮得沒有合眼。她不時地斜看一眼躺在她身邊鼾聲如雷的他,不無得意地想:我能留住你的根,還怕留不住你的心?想到這裏,她用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頰,摸了摸他那很有點刺激感的胡茬,摸了摸他那修長有力的脖頸,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臉,又撫摸了一下自己漸漸隆起的肚皮,不由得笑了起來。
齊越睡了一會,驀地被她的撫摸給弄醒了,睜開眼問:“你笑什麼? ”
“哦?我啊,我在笑你,已被我裝進肚子裏了。”
他聽了這句話,激動地爬起來抱住她,用長滿胡茬的嘴巴在她的臉上、脖頸上一陣狂紮亂吻,接著便移過去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她的溫唇,眼鏡蛇似的舌尖伸進了她的口腔,纏繞著,攪和著,她差點要喘不過來氣了……他和櫻桃大擺宴席犒勞社員群眾過了大約半個月光景,秋老虎終於失去了往日的威風,一個清風和煦的早晨,櫻桃把自家那個用木欄子圍起的院子掃了個幹幹淨淨,又仔仔細細地灑了水,又張羅著去借來一大堆鍋碗瓢盆--他們今天要在家裏犒勞全隊的社員群眾。按櫻桃的說法,有社員們獎勵的這頭大肥豬和隊上給多分的這好幾百斤糧食,還怕吃窮了不成?再說了,永平生產隊加上大隊的幾個頭頭腦腦,滿打滿算也就百把口人,所以,她在昨天就招呼自己的親戚和姐妹們忙著蒸饃燉肉洗菜切菜,忙乎了整整一天,直到夜深人靜,總算把一切準備停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