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開車去了呼倫貝爾,回到一望無際的遼闊大草原上。A市仍是夏末的尾巴,而呼倫貝爾的冬天已經來了,天氣轉變讓溫婉適應不過來,剛到草原就得了場重感冒。
喝了熱薑湯,溫婉吃了烤羊腿,拿了起閑置多年的單反,冒著寒冷在雪地裏拍照。
渾身發熱,讓溫婉的意識有些不清,穿著羽絨服躺在雪上,溫婉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大蒼穹中飄下,慢慢積在身上,臉上,寒冷一絲絲湛滲進骨子裏。
沒有人告訴她,當愛已蝕骨,隨著血液在身體流淌,她該如何忘記?
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溫婉倦在雪地上暈乎乎的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極度的寒冷跟窒息讓她驚醒過來。
天色馬上就要黑了,長時間睡在雪地裏,溫婉的臉被凍傷了,身體僵硬的跟塊冰棍似的。踉蹌著站了起來,溫婉裹緊圍巾往牧民區走去,一股哀傷湧上心頭。
曾在草原曆經數次生死,每一次都是赤那在關鍵時間舍命護她的安全,可是……以後再也沒有了。今天如果沒有醒來,不會再有人在關鍵的時候能找到她。
淚水模糊了視線,溫婉在雪地中邊走邊哭,一股撕裂之痛從心髒蔓延開……
感冒加凍傷,溫婉的病反複不斷,連續幾天都下不了床。
楊庭氣得在手機那頭開罵,“你打算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待多久,再不回來就永遠都別回來了。”
溫婉為自己的任性感到內疚,答應他過兩天就回去。沒有莫梵睿,她還有楊庭跟琴琴,生活還得繼續,是吧?
喝藥打針,逼著自己吃東西,溫婉收拾了些東西,騎著馬到草原走走。
呼倫貝爾連著下了幾天鵝天大雪,溫婉牽著馬走到山坡,遠處是冰凍的河流,到處白茫茫一片。她拍了幾張雪景,從包裏取出望遠鏡,觀看著遠處朦朧的雪景。
冰凍的河流上有團蠕動的白色東西,溫婉緊握住望遠鏡,天寒地凍的竟然還有動物出來覓食?
或許因為寒冷,白色的東西抖動了數下,身上的積雪散落,竟然是頭狼。
那一頭年邁的狼,正蹲在雪地上在爪子刨著冰,似乎想從河裏取魚。草原從來都是物競天擇,狼是群居動物,可殘酷的環境會將弱者淘汰掉。而獨自冒雪覓食的老狼,或許是被環境淘汰掉的。
動物的晚年,遠遠沒有人類來得有保障,人類老了有兒孫照顧,還有國家的勞保醫保津貼,可是動物不是餓死便是被其他的猛獸吃掉。
溫婉一直站在山坡上,睜大眼睛觀察著老狼的動作,這一站便是到了下午。老狼用爪子跟石頭砸開了冰麵,而它的運氣似乎也不錯,不到半個鍾便捕到了一條魚。
她禁不住有些高興,有了食物它暫時不會餓死。
遠處的積雪突然動了一下,悄然躥出幾隻狼腦袋,匍匐著向老狼爬了過來。
“啊……”溫婉嚇了一跳,老狼的食物早已成了它們的獵物。
狼的動作很快,它們躥了過去跟老狼搶魚,而年老體邁的狼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尾巴跟背被咬了好幾口,可它卻將魚緊咬在嘴裏。它的行動緩慢,甚至失去了準頭……
“一而魚而已,快給它們啊。”溫婉著急的直跺腳,連心都揪了起來。
突然想到什麼,她放下望遠鏡從包裏掏出一隻手槍,楊起手衝著按在扳機,“砰……”
聽到槍聲的狼群顧不得搶魚,往遠處跳躥,沒一會便消失在雪地中。年邁的狼叼著魚跌跌撞撞往另一頭走去……
溫婉心裏很不是滋味,從老狼的模樣來看,是熬不過呼倫貝爾寒冷的冬天的。她牽著馬往河邊走去,想看看狼是如何利用智慧捉到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