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難走,溫婉花了半個多鍾頭才到河邊。將馬拴在樹底下,她小心翼翼地往河中央走去,現場血跡斑斑,讓人觸目驚心。蹲在破冰口,溫婉發現旁邊有塊鋒利的石頭,半截樹枝上係著根透明的魚線,將魚線從河裏拉了上來,是個魚鉤。
一隻狼,能夠做出一根簡釣魚鉤,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心靈太多震振,狼的聰明勁不是人類可以想象的到。溫婉將魚釣重新放回河裏,用石頭壓住樹枝,或許它還會回來覓食的。
起身往岸邊走去,沒走幾步靴子硌著塊尖銳的物體。溫婉抬起腳挪開雪,有淡淡的光從雪中射了出來。她彎下來撥開雪撿了起來,一枚璀璨的鑽戒……
狼頭戒指,世上獨有僅有的一枚,她明明已經還給楊庭,可是……
溫婉的臉上瞬間蒼白,跋開腳沿著血跡追了放去,用盡聲音喊道:“莫梵睿……莫梵睿……”他還活著,沒有死……
沿著淡淡的血跡追出上百米,刺骨的寒風將狼的腳跡吹散了。溫婉跌跌撞撞往前追,心絞痛的呼吸不過來,“赤那……赤那……”
茫然的大草原,溫婉不知追了多久,灌鉛的雙腿一軟跪在雪地中,像個無措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莫梵睿,你到底在哪裏?”
天色黯然,淚水將臉頰凍住,哭啞嗓子的溫婉吃力地爬了起來,她轉身往回走,胸口兀地刀紮般痛,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裳,兩眼一黑倒發下去……
鵝毛大雪很快覆住溫婉的臉,堵住了呼吸。一團灰白色的物體從不遠處的雪丘後麵走了出來,瘸著腿走向暈迷的溫婉,抬起帶血的爪子輕柔去拭去她臉上的雪。
雪地中,狼的身體不斷拉長,變成六七十歲的蒼老男人模樣,****的他將溫婉半抱起來摟在懷中,沙啞的聲音帶著顫音,“碗,我已經死了,為什麼你一直還要在尋找?”
冰冷的手,突然握住男人幹枯皺巴的手腕,溫婉睜開眼睛望著他,“你還是舍不得我死的,對不對?”
“你騙我?”男人抽出走想逃。
溫婉伸手緊抱住他,“是不是要我死在這裏,你才不會逃?”
“你認錯人了。”男人別開蒼老的臉,不敢看她。
溫婉扳正他的臉,震愕地打量著莫梵睿的臉。不到半年的時候,他的容貌竟然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明明隻有三十歲左右的容顏,如今卻是個遲暮的老人,幹皺溝壑的臉,混濁的眼睛,連右眼都瞎了,留下一塊黑乎乎的疤,身上十幾處猙獰的傷痕……
溫婉從口袋掏出鑽戒,顫著手戴進他的手指,“不管你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的老公。”
“碗,我是個快死的人,你不該來的。”
“就算是死,你也隻能死在我身邊。”溫婉抱住他,失聲大哭,“我是你的妻子,不是隻可共富貴不可同患難的人。就算你明天要死又怎麼樣,起碼我還可以陪你一晚。”
莫梵睿怔怔的不敢伸手去抱她,“碗,忘了我,找個普通人開開心心的過完下半生。”
“太遲了,十年前你幹嘛去了,為什麼當時不肯對我放手?”溫婉哇哇大哭,“你已經耽誤我一生了,現在才要拋棄我,我不會同意的。要死,我們就一起死!”
“可是,我的日子不多了。”
“我要的也不多,將你剩下的時光留給我。”溫婉扳住他的臉,突然間吻住他的唇。
莫梵睿閉上眼睛,逐漸獸化成狼,被溫婉緊緊摟在懷中。
當晚,一架直升機從A市直接飛到呼倫貝爾,飛機上帶著醫學專家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