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做得不開心嗎?想不想在北京工作,想的話我可以引薦你來我們公司,做得好有機會去美國發展。”
“謝謝你,不用了。”
“是不願意做我們這行嗎?聽說你是學鋼琴的,如果你想從事與音樂相關的工作,我或許也可以幫你呢,我雖然回國時間不長,但還有些朋友。”
“我目前還沒有考慮這些事情。”
“那好吧,你在北京期間別忘了跟我聯係,名片上有我的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可以撥打,能告訴我你的電話嗎?”
“對不起。”
“嗬嗬,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像以前那樣直接,讓人難堪,不過我欣賞你的這種個性。”
“希望你別介意。”
“沒有,我怎麼會介意呢。項鏈很漂亮,是男朋友送的吧?”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胸前。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月光女神”,點了點頭。
“真想請教下你的男朋友,是用什麼手段把這麼有個性的女孩子征服了。”
“他什麼手段也沒用,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是嗎,那他一定很有魅力。”
“是的。”
韓亞笑了下,看著窗外說道:“其實兩年前為了向一個女孩表示我心中的謝意,我也買了條項鏈想送給她,可是她不給我機會,我三番五次誠心誠意約她,可她總是對我拒之千裏,長這麼大從來都是我拒絕女孩子,還沒有被女孩子那樣拒絕過,很沒麵子,而且我這個人不愛服輸,所以我對那次的打擊耿耿於懷,鬱悶了好一陣子。”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年冬天的事,因此沒有說話。
他看著我笑了笑,說道:“這次回國我還把那條項鏈帶回來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固執?”
的確是很固執,但我嘴上卻說道:“你是不肯承認失敗。”
“是不服輸。”
“你從來沒輸過嗎?”
“差不多吧,除了很小的時候有幾次想躲避父母做壞事失敗了。”
“如果上次那個女孩給你機會了,又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也許會追她吧。”
“如果她不接受你呢?”
“我會窮追不舍,直到她投降。”
“然後呢?”
“還沒考慮,隻是想征服。”
“你很自負。”
“錯了,是自信,我不盲目,不值得我付出努力的事物不論多麼美好我也不感興趣。但那個女孩給我的感覺是值得付出努力。”
“你講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不是笑話,是我的真心話。”
“你知道,那個女孩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又怎麼樣,結了婚還可以離婚呢。”
“不是想離就離得掉。”
“不至於吧,難道二十一世紀還有離不掉的婚?”
“不知道。能不能換個話題?”
“想不想看我要送給那個女孩的項鏈,我這次回蕪平特意帶在身邊。”
“對不起,我不感興趣。”
“是不是擔心鑽石不夠大?這是表示謝意的項鏈,如果表示愛意我會買很大的鑽石。”
“能換個話題嗎?”
他自嘲地笑了下說:“好吧,想說什麼方麵的?”
“隨便。”
“那跟你講講我的故事吧,我的生活很豐富呢。”
“好吧。”
其實我對他的生活也沒什麼興趣,他一定要說就隨他說去吧,他有說話的權利。
我把頭靠在窗邊,看窗外的風景匆匆後退。他也把頭靠著窗子,跟我說起了他的故事,他的語氣是真摯的,像他看我的眼神,而我很少看他的眼神,我想看安和溫和的眼神,可他已經離我很遠了,而且越來越遠。
人和人之間的感覺真是微妙,盡管我與韓亞接觸的時間不長,而且我對他也沒有敞開心扉,甚至還有排斥的心理,可他對我像是認識了很多年而且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跟我說他和同學逃課被罰當著全班同學讀悔過書的故事,說他乘妹妹睡著了在她臉上畫烏龜的故事,說他偷父親的洋酒喝醉了的故事……
韓亞和安和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韓亞家境優越,人生一帆風順,他的字典裏沒有貧窮與困苦,所以他的臉上始終掛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如果說安和是一株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生存的蕨類植物,韓亞便是一朵向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