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坐上火車,一路平靜到了家鄉縣城的小站。孟凡下火車時,已近黃昏。頓時一陣入夏的暖風吹來。孟凡感到愜意無比,到家了的感覺真好。
孟凡的家離縣城還有七十多裏,到了縣城畢竟也算是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孟凡用兜裏的五百元錢買了一大堆水果與補品。又在路邊堵了個出租車談好價錢後,孟凡又到路邊的商店為父母各買了套衣服。不是他不想在首都買,實在是兜裏的錢太少啊。買完這些東西後孟凡剛要上車回家。
忽然從路邊的一家店鋪內傳來宣傳福利彩票的聲音,孟凡摸著兜裏所剩下的最後四元錢,走進了彩票站。此時距離彩票封機時間隻剩下最後十分鍾,孟凡站在那猶豫了一會後,下定決心買兩注,萬一自己要是中了呢,那麼家裏的窮困窘迫的現狀就徹底改變了。
“還剩最後五分鍾了,要買的快點了,不然就封機了。”彩票站的老板娘喊道。
孟凡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四元錢,目光緊緊的盯著彩票機,心中在努力地想著該買什麼號呢?突然孟凡的腦海中跳出了一組號碼來。孟凡隨口講號碼報了出來,此時距離封機還有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在孟凡一位不可能打出來的時候,彩票站老板娘手指飛舞,將號碼飛速的打了出來,交到了孟凡的手上,徹底展現了老板娘業務水平的高超。孟凡看了一眼,正是自己報出的號碼,打了兩倍。孟凡將彩票小心的踹到了內衣的兜裏,出門上了出租車向家出發。
孟凡在出租車上小心翼翼的將新衣服換了下來,然後換上了自己的舊衣服,因為自己家所在的小山村實在是有點髒,孟凡舍不得穿新衣服。
遠遠地看見了小村莊,看見了自己家的那個小土房。孟凡歸心似箭,心裏恨不得馬上就能回到那個小小的土房之內,看到自己那年邁的父母。
孟凡從小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家裏還有一個比自己小八歲的妹妹。孟凡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家裏的生活省吃儉用也還算過得去。平時農閑的時候孟凡的父親就到離村子不遠的私人小煤礦去打工,賺點現錢補貼家用。
本來家裏的日子也還算過得去,如果一直這樣,到孟凡大一點的時候再給孟凡娶個媳婦也就算是一個標準的農民家庭的未來了。
可是,有一年孟凡的父親孟慶發去煤礦上班的時候卻突然遇到了塌方。孟慶發的同事被埋住了兩名全部死去了,孟慶發拚盡全身力氣,在把自己的大腿拽脫臼的情況下終於從煤堆裏爬了出來。
可是卻也住了半年的醫院,煤礦老板見出了人命,卷了錢財逃走了。由於是私人小煤礦,沒有任何的保險,孟凡與母親隻好四處舉債將醫藥費交上,這才保住了孟慶發的命。可是孟慶發卻也落下了病根,腿部落下了殘疾,身體狀況也是每況愈下,再也幹不了出力的活了。
孟凡隻好輟學,與母親將自己家的地種好的同時,再去給村裏人放牛賺點錢好還債,還得供自己的妹妹上學。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幸虧
孟凡坐的車停在家門口,此時已經晚間八點鍾左右,平時這時候家裏人都已經睡下了。但是此時家裏卻還亮著燈。
孟凡交完車錢,快步來到門口,剛要開門卻聽到屋裏有人大聲說道:“快還錢,再不還我就隻好拿東西抵債了。”
孟凡連忙拉開門走進屋內,見屋裏正有著兩男兩女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而自己的父親則是半倚在牆壁上不停的咳嗽,母親在給他捶背,而孟凡的妹妹孟嬌就坐在土炕的最裏側茫然的看著椅子上個坐著的人。兩男兩女均是一臉的憤憤不平的樣子。
眾人見孟凡突然進到房間之內,都是一愣。孟凡的母親連忙下地,一把抓住孟凡的手激動地說道:“小凡,你回來了!快讓媽看看。”孟母仔細的打量著孟凡。
孟慶發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滿是皺紋的臉上皺紋變得更加深了,彷佛山上的野核桃一般溝壑縱橫。
另外兩男兩女也插口說道:“孟凡回來了正好,聽說你去外地打工去了,應該賺回錢來了吧。把欠我們的錢還了吧。這欠的時間也太長了,我們家裏也不太寬裕啊。”
“是呀,小凡,你怎麼突然就走了。連牛也不趕回來就與人去打工了?萬一牛要是丟了我們可賠不起呦。”孟凡母親說道。
“是誰說我去打工的?”孟凡不解的問道。
“那天有人把電話打到了村長那,讓村長轉告我的呀。據說那個電話號還是首都的呢。我想我家首都又沒有親戚,要不是你在那,誰知道我們的名字啊。”孟凡母親說道。
孟凡立刻就明白了,定是黃教授打的了。
“是呀,去首都那麼大城市打工肯定是賺到大錢了。你看這拎回來的幾大包。裝了不少好東西吧”在椅子上坐著的一個肥胖女人站起身來就要打開孟凡的包,包裏是孟凡給父母買的衣服。
孟凡認識這個肥胖女人,是村裏王林的媳婦,論起來孟凡還得叫聲二舅媽。孟凡一轉身,不留痕跡的擋在包裹前麵,口中說道:“沒賺到什麼錢,這不,我還穿著這身幹活衣服呢嗎?二舅媽,四舅老爺,你們就再容我們幾天,我明天就去賺錢,賺到錢我就給你們送去。”
“不行,這錢你們都欠了兩年半了。孟慶發這身體我們也明白,所以一直沒來要,但是這次不行,今天學校又要錢了,你表妹還在家等著我拿錢回去交學校呢。我們家裏也不算富裕,今天必須把這錢給了。”孟凡叫做四舅老爺的老年人手裏拿著個煙卷,高聲說道。
“就是啊。”另外一個男人也附和道:“這樣吧,你家裏這個手推車不錯,我就拉走了,就當還了我的二百元錢了,你看如何?”他是孟凡的遠房表舅。
“你倒是會選,那手推車怎麼說也得值三百元。我看還是我拉走,抵我的三百元。”另一個一直沒有開口的瘦小的婦人說道。瘦小的婦人是孟凡的遠房表姨。
孟凡連忙說道:“別拉走,我家春種秋收就全指這個車了。你們就再容我幾天吧。我求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