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哨兵說,大宇軍浩浩蕩蕩地趕來,薛海心下焦急,不是因為擔心錦城是否會被攻破,怎麼說,他也不是燕國之人。
他本就是個薄情之人,雖然當初答應了燕國王上會竭盡全力,但這不代表他會為此拚命,要是錦城真被攻破了,以他的能力,輕鬆逃離還是很簡單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不覺得自己會輸。
他隻是想到柳蕭,想到等下可能要與她相見,心中有股急切也有股害怕,怕見到她仇人般的眼神。
來到馬廄,拉過自己的馬,蕭然躍上馬背,拉著馬僵的手握成拳頭,青筋根根爆起,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錦城城主腳下如風,可還是沒跟上薛海,待得他趕到馬廄,就看到薛海沉著臉坐在馬背上,卻是沒動。
錦城城主誤會他是在等自己,牽來自己的馬,爬上馬背,雖昂著首,聲音裏卻有絲怯意,道,“薛將軍,我們走吧!”
似是感受到自己內心對於薛海的害怕,暗罵自己沒出息,一甩馬鞭,策馬當先。
薛海定了定心神,雙腳一夾馬背,馬兒吃痛,四蹄撒開,風馳電掣般趕往南城門!
柳蕭大軍大聲高歌,帶著歌聲,雄糾糾氣昂昂地直逼錦城。
薛海立在城牆之上,望著大宇大軍逼近,秋日的風吹起他一絲發絲,麗陽照在他一身金黃色鎧甲之上,折射出逼人氣勢,右手拿著大刀,眼神直勾勾盯著與君子劍並駕齊驅的,帶著青銅鬼麵的軍士身上。
隻消一眼,他就能辯出她來,盡管她已經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連臉都不忘戴上麵具,但不知道為何,他就是可以一眼認出她來。
眾人皆在來回準備著,這次大宇是突然襲擊,雖事先早就打算隨時防備著大宇的再次來襲,可是等了將近兩個月,也不見大宇有何動靜。
後又聽上次領兵之人,自上次一戰之後,至今未醒,在聯係這兩個月的安靜,眾人一致認為,大宇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有所行動了,於是眾人都有所放鬆。
行兵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失了警惕,在一切隻是猜測之前,都不能妄下臆斷,不然,最終的後果就會如現在般,敵人突襲,自己隻能手忙腳亂的應付著。
燕國士兵雖表麵裝得很淡定,可是淩亂的步伐還是出賣了他們,其實他們內心有多害怕隻有自己知道。
大宇軍隊尤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感。城牆上忙碌的眾人盡量不去看,如潮水般湧來的大宇軍隊,強自鎮定地擺好隊形,在各自位置上待命,隻待大宇軍一靠近,大將一聲令下。
轉眼,柳蕭他們就到了錦城城下,隔著過百步,剛好在箭適射程之外停兵。
君子劍震臂,盾兵快速而有序地列陣在前。
君子劍與柳蕭同時抬頭,望向城牆之上的薛海,同時薛海也看著他們,此時他早已把心中的異樣鎮壓。
四眸對兩眸,一個銳利如刀鋒,一個恨意蓬勃如隨時爆發的火山,另一個陰寒如千年玄冰,目光在空中交鋒,誰都不曾示弱。
初次交鋒,不分勝負,收回目光,幾乎是薛海下令放箭的同時,柳蕭這邊也行動了。
雙腳加緊馬肚子,一聲厲嘯,縱馬前馳,手中環刀舞成圓環,輕鬆卸去如雨點般密集的流箭。
柳蕭打前鋒,勇猛如虎,大宇軍在後也不示弱,在盾兵的掩護下,不斷靠近。
一輪箭羽下來,燕國士兵損失幾乎可忽略不計,可大宇軍隊卻損失頗大,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就獲活生生的在你眼前流逝,柳蕭心中一陣難受。
是因為自己,才有了這場戰爭,才造成了他們的死亡。
柳蕭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抬頭對上薛海,眼裏地恨更是濃鬱幾分。
突的把環刀往右手一送,赤手去抓身邊不斷飛閃過,還有朝著自己來的箭矢,在一輪箭雨結束,另一輪還未來得及開始的空擋,把手中箭矢一甩,箭矢沿著原路從哪裏來,又回到了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