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把他說得一無是處。

她說謝威先生除了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之外,還是一個酒鬼。

隻要酒癮犯起來,幾乎敢把身上的衣服和褲子,全押在酒館裏。

而且,他膽小懦弱,喜歡奉承有錢人,經常因為說了許多漂亮話,而在牌友中混上一頓可口的飯菜。

但從這兩天起,他忽然搖身一變,臉上不再有阿諛賴乞的神情,換上了一付威嚴得可笑的姿態。

他不僅還清了小餐館裏的所有欠帳,還大方地宴請牌友。

凡是最貴的菜,幾乎都能在他的酒桌上找到。

這一巨大變化,都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富商,帶給他的。

女老板說到這兒,眼前一亮,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手勢。

她繼續說,那個富商其實是一個古董商,突然租下那一座,又舊又破的老宅子,想開設一個娛樂城,讓一無是處的謝威先生撿了便宜——

這些話,全都記在了傑西的腦袋裏。

當另一個廚師要將做好的飯,送到隔壁麻將館,給這位走運的謝威先生送去時,傑西站了起來。

“您是否能替我捎一個口信,就說伊蒂想見見他。”傑西說,“我不在意多付幾塊錢。”

女老板雖然意外,餐館裏的食客,突然與自己剛才談論的人有關聯。

但還是麻利地接過傑西的錢,一麵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狹窄的小街道上的餐館和水果店鋪,都亮起了燈,歪歪扭扭的電線杆,已經投下黑夜裏古怪的暗影。

傑西走出餐館,藏在街角的一個暗影裏,緊盯著麻將館的出口。一看到廚師身後跟出來的,穿著邋裏邋遢的男人,馬上就迎上前去。

謝威先生似乎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睡覺了,暗黃的街燈也遮擋不了他眼角下垂的皺紋,布滿血絲,像兩顆大桃似的眼睛。

他的胡茬上沾滿了煙灰,戳在衣領上。

袖口被磨得又黑又亮。

全身的衣服沾著不少油漬,散發出一股酸臭味兒。如果脫下皮鞋,傑西猜測,肯定能把整條街上的人熏暈。

雖然口袋裏的大把鈔票,讓他看上去威風八麵,可見到眼前一個陌生的男孩兒,還是分外驚訝又謹慎地倒退了一步。

“您是謝威先生?”傑西小心翼翼地問。

“是的。”謝威先生左右看了看,“我女兒伊蒂呢?”

“是她讓我來的。”傑西解釋道,“獨自呆在那座老宅裏,她十分害怕。而且,好像被人囚禁了。”

謝威先生張大眼睛,但馬上恢複常態,“你到底是誰?我想你弄錯了,伊蒂隻是被他們看管起來,不要在夜晚隨意走動。並沒有受到傷害。這是——”

“這是什麼?”

“我們在租房的時候,協議好了的。”

“為什麼不將她帶出來?”傑西說道,“她十分害怕呆在那裏。”

“我倒是想!”謝威先生像耍起無賴似地,晃了晃肩膀,“可你看,我哪兒有時間去管她!而且,她的媽媽也不允許她,離開老宅。”

他好奇地盯著傑西,“你是伊蒂的同學?”

“是的。”傑西說。

“那你就告訴她,叫她不用害怕。那座房子,他們隻租一個月。”謝威先生說,“一個月以後,她就能恢複自由。”

不等傑西再說什麼,謝威先生就匆忙地鑽進了麻將館。

傑西追上去,可看到惡狗似地守在麻將館門口的中年男人,隻好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