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雖然想急於知道,珊杜剛才去了哪兒。
但有雅寧在,他知道珊杜現在不會說出來什麼。
而且,他感覺到,珊杜一定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
到了該告訴他的時候,珊杜是不會吝嗇的。
就馬上換上一身輕鬆的姿態,附和著珊杜對雅寧說,“他剛才確實出去了,這家夥總喜歡神出鬼沒。”
維森馬上就看穿了傑西玩兒的把戲,也跟著指責珊杜。
雅寧布滿疑雲的臉頰,倏地展平,但隨即又麵露憂愁,“真不知道爸爸到底怎麼了——他怎麼會受傷呢!剛才,媽媽出來,她說是因為爸爸的精神疾病,又嚴重了。他自己用匕首傷害了自己。她已經叫醫生了。”
三個偵探點點頭,誰也沒有把心裏真正的想法兒,說出來,都認為雅寧說得“有道理”。
他們馬上下樓,萊妮正坐在一樓的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邊抽抽啼啼地抹著眼睛,邊看著被洗幹淨的手。
“天哪!”她見到三個偵探走下來,馬上站起來,撲過去,“你們誰相信,費恩先生居然病到了這種地步!”
她馬上又看向雅寧,並顫微微地攬過了她的肩膀,“你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我沒什麼可憐的。”雅寧冷淡地說。
她很厭惡,有人認為她和她的家人,正遭遇不幸。
即使她認為這個不幸,已經開始,並正在無法阻止地進行著。她也想欺騙自己,這隻是一場噩夢。
那幾封怪信,實際上,是一個傻瓜在惡作劇。
她深吸了口氣,有兩滴淚和一滴鼻涕,順著鼻尖滑落下來。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萊妮越解釋越亂地說道,“隻是說你爸爸的病情嚴重了。他居然將一隻破皮鞋,扔到了他床邊的落地窗簾前。他可從不穿那樣的破鞋——噢!不,我真是被嚇糊塗啦。當我第二眼看過去的時候,那兒什麼也沒有了。根本沒有那隻鞋!”
她又鄭重其事地補充一句,“可我第一眼,確實見到了。我想我的腦袋,肯定出了問題。天哪!剛才真是可怕,費恩先生的後腳跟上有血。”
雅寧聽得渾身顫抖。
她無法忍受地嚎叫了一聲,領著三劍客,去了自己的小書房。
“真是抱歉!”她將一張紙巾,蓋在眼睛上,“我本以為,爸爸病得沒有這麼嚴重。那幾封信,也沒有那麼可怕。可是現在,事情越來越糟糕了,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可怕。我該怎麼辦?”
“也許,並沒有那麼可怕!”珊杜說,“你很快就不會為這件事情心煩的。”
“你是說,你發現了什麼嗎?”雅寧眼中,露出一線希望。
“不!”珊杜馬上搖搖頭,“這隻是我的預感——但很快,你就會發現,自己又重新找到快樂了。”
雅寧六神無主地跌坐到一把椅子上,伏在椅背上抽噎起來。
“我一直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斷斷續續地說,激動得兩隻手腕上,都暴起了青筋,“可今天,我才發現,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
珊杜麵無表情地看了雅寧一眼,什麼也沒說。
這可惹怒了維森。他一直覺得,珊杜是一個冷陌的、不近人情的人。
他根本就不配做偵探。
雖然有那麼一丁點兒天賦,可這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幫助別人解決困難的偵探!
“嘿!”維森端起拳頭,“你真是太過分了。”
“你認為,我哪兒過分呢?”珊杜不露生色地問道。
“你麻木不仁,裝腔作勢。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其實,你全是胡懵出來的。”維森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珊杜。
“那麼,你現在分析分析,這到底是一件什麼樣的案子?”珊杜嘲弄地撇起嘴角,臉上的肌肉因為氣憤,而微微地抖動著。
但他還極力隱藏著,對維森的無知的惱怒。
“這一定是有人,在侮辱費恩先生。”維森的話,有點兒嗑巴,“他肯定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得罪了什麼人。有人想報複他!”
“到底是因為什麼工作,而得罪了人?”珊杜臉上的輕蔑,越來越明顯。
他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但從表情看來,他並不是在嘲笑維森。而是他腦袋裏,那一個已經被他識破的人。
“我不希望因為我,而使你們互相成為仇人。”雅寧擦著眼睛,抽抽啼啼地說,“也許真像珊杜說的,我馬上就會找到快樂。我隻是因為太激動,太絕望,而不相信眼前亂糟糟的一切,又會變得美好起來。”
三個偵探,誰也沒有說話。
維森意識到,也許自己剛才說的話太過火了。
珊杜本來就是一個脾氣怪異的人,但除了偵破某件案子的時候,暴露乖張的性格以外,其它的一切,還是非常令人滿意的。
他伸出手,拍向珊杜的肩膀,以示和好。
珊杜挑了一下眉毛,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