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我們還在這兒幹什麼,簡直是自找煩惱。”傑西馬上摟住兩個人的脖子,“往往,事情越到了難以解決的時刻,越是快要揭露真相的時候。”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有意朝珊杜瞥了一下。
如果說,誰了解珊杜,那非屬他的老對手、老搭當傑西了。
傑西從珊杜的談話中、眼神中,已經看出,他掌握了某個證據。
三個偵探相視而笑,化幹戈為玉帛。
雅寧被這種溫馨愉快的氣氛感染了,似乎已經看到,自己家裏的一切又都恢複了曾經的生機與安詳。
她預感到,也許難題馬上就會解決。
雖然現在看起來,一切還濃霧彌漫,危機四伏。但在三個偵探的臉上,她已經看到,自己的難題,被一股團結的力量和智慧溶解了。
“噢!你們還在這兒幹嘛?”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爬上樓梯,萊妮吱吱嘎嘎地奔上樓梯,因速度過快,肩膀劇烈地起伏著,“費恩先生受傷了,你們不去看望一下嗎?”
但等到四個人跟著萊妮,一起走到樓下,她馬上打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費恩先生正在睡覺。剛才那位醫生來過了,剛給他服了藥。”她說,“還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天哪!傷口真夠深的了。真讓我懷疑——”
萊妮幾乎用輕得無法讓人聽到的聲音,咕噥道,“是那個寫匿名信的人幹的!”
她又說,“費恩先生需要休息。所以,如果你們想探望他的話,要等到他醒來以後。”
她一路追著四個人,走到了落地窗前的長沙發上,還想濤濤不絕地說下去。
雅寧不失禮貌,又嚴肅地問道,“你想對我們說的,就隻有這些嗎?”
“不,不全是!”萊妮使勁兒地喘了口氣,“我是想說,費恩先生剛才說了,請你們三位小先生,痛痛快快地玩兒。別因為他偶爾的神經緊張發作,而影響了你們的情緒。費恩先生還說,中午他就不能陪你們了。但吃晚餐的時候,他要與你們一起喝上一杯——當然,隻是葡萄酒。他可不讚成小孩子喝酒。”
萊妮故意挺了挺胸脯,“他可不讚成小孩子喝酒!”
其實,萊妮的年齡也不大,最多不過二十一二歲。
她的臉上,塗著淡淡的脂粉。雅寧說,這都是費恩太太送給她的。
她還穿著費恩太太贈送給她的,與她的年齡極不協調的衣服和裙子。尤其是脖子上,掛著一串掉皮的假珍珠項鏈。
在這串項鏈上,還纏繞著一條非常細的金項鏈。
她經常因為這條金項鏈是費恩太太贈送的,而叨嘮感謝個沒完。而且,說的話,沒有一句是重複的。
但也沒有一句,聽起來讓人覺得舒服。
讓人聽起來,就好像是費恩太太救了她全家的命似的。
她的五官,帶著農村人的活潑神態,好像無論對哪一個人都自來熟,“看!這就是我男朋友,送給我的鞋子。”
她拎起長裙子,露出了腳上的一雙,雖然不貴,但也算是精巧的布鞋。
傑西與維森的腦袋,已經搖得快要斷掉了。
此時,他們僵硬地點點頭,翻著眼睛,朝窗外望著,希望萊妮趕快去幹自己的工作。
隻有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珊杜,現在,好像突然對萊妮來了興致。
他一遍遍地,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直看得萊妮得意得渾身亂顫,抓著身上哪怕是一條手帕,給珊杜解釋。
“是的!這是我媽媽給我織的。”她忽然解開兩個上衣的扣子,從裏麵拉出一個開司米線織成的小錢包。
上麵還鉤織了,兩朵淡粉色的梅花。
“哦,真是精美極啦!”珊杜誇張地瞪起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萊妮。
不過,他盯著的,可不是萊妮在胸前顫動的小錢包。
而是她因為經常洗碗擦地,而有些粗糙的手指上戴著的,一枚白銀打造的,模樣古怪的戒指。
這枚戒指上,鑲嵌著一塊菱形的寶石。寶石外,是由細銀絲盤成的一隻鳳凰的圖案。
因為缺乏保養,戒指上精美的銀絲盤成的鳳凰,已經變成烏黑色。
但菱形的寶石,卻閃閃發光,不減一丁點兒銳色。
“這個錢包,是我媽媽織的。”萊妮以為珊杜在盯著她的小錢包看,趕緊把藏在脖子裏的細線繩都倒出來,塞給珊杜看。
“她的手可巧呢!平時,總有一大堆人到我們家學這個手藝。”她叫道,“可我怎麼也學不會,怎麼教都不成。”
萊妮邊說,邊不太靈活地扒拉著她十個粗糙的手指頭,使那一枚古老精美的戒指,更顯得光耀奪目,詭異神秘。
一旁的傑西與維森,連連搖頭,暗自慶幸,終於讓她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兩個偵探興災樂禍地盯著珊杜,認為他用不了多一會兒,就會煩悶得想要發瘋,暴露他的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