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李存韻聽得此話又是一怔,失聲道:“水姑娘,你的意思是說姑姑死在……姑姑和司徒虹死在一起?”
水冰汐點頭:“沒錯!三年前是我親眼所見,師父死後,師娘隨之自殺,他們是我親手埋的。那裏終年積雪,四季冰封,公子就是想去祭拜,恐怕也找不到地方了!”
“自殺?!”
李存韻勃然大怒,哽咽道:“姑姑,她怎麼會想著陪司徒虹一起死呢?她怎麼會?司徒虹!這個畜生!他毀了姑姑的一生還不夠,他毀了姑姑的一生!”驀然間情緒失控,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司徒紅抓來大卸八塊,食其肉寢其皮。
水冰汐冷冷一笑,恍若未聞:“人都死了,咬牙切齒還有什麼意義!況且,司徒虹早便不在了,等不到你去殺!就算等到了,以你的武功也不過多死一個人而已!”
二十年前師娘因情成魔的時候李家人如果多付出一點耐性與包容,結局也許就不會如此的不堪回首。一切的紛紛擾擾,悲歡離合,說到底不過“恩怨”二字。
師娘的一生不是不煎熬的,沒有恩哪來的怨?烈火焚身之苦也不過如此而已。身敗名裂,天地不容,李家人簡簡單單一個“嗜血成魔”就決定了師娘的一生,那她之前的才華橫溢名揚天下又算得了什麼?真正毀滅師娘的從來就不是司徒宏的算計,而是李家人明哲保身的殘忍心狠。
李存韻沒想到水冰汐態度會如此冷淡,怔了怔,黯然道:“水姑娘說得對,人都死了,計較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過往種種,確是我李家虧欠了姑姑,如今即便姑姑還在世,我李存韻恐怕也無甚麵目求見姑姑了,還談什麼向她老人家求救?!隻是聽姑娘剛才所說,似乎司徒虹也死了,不知這個惡賊是怎麼死的?”
水冰汐道:“司徒虹是死在小女子手上,至於其中原委,恕小女子無法奉告,此事便到此為止吧!公子既然已經知道師父師娘的死訊,今日便可回去將此事公諸於天下。人死了,什麼樣的恩恩怨怨也該結束了,到時候乾宗教的危難便不解自破,公子也可高枕無憂了。”
李存韻道:“姑娘心如明鏡,將一切事情都看得通透,在下佩服之至。隻是乾宗教如今處在危急存亡之秋,恐怕在下將這個消息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所以在下鬥膽,請姑娘莫辭辛勞,跟在下回總壇同走一遭。在下別無所求,隻要能逼退大敵,守住總壇,在下便是將教主之位雙手奉上,也是心甘情願的!”
原來話題繞來繞去,她才是真正的目標。
水冰汐柳眉輕揚,冷笑道:“公子恐怕打錯算盤了。小女子原是不稀罕什麼教主之位,也無意趕乾宗教這趟渾水,公子還是請回吧!”
所謂禮下於人,必是有求於人,水冰汐兩世為人,豈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乾宗教教主之位,常人眼裏似乎是很大的餌,但也要看放的是什麼線,釣的是什麼魚。
李存韻道:“我乾宗教上上下下兩萬餘人的性命全捏在姑娘手上,傳聞水姑娘龍鳳之姿,傲世之才,寬懷仁義,善良大度,難道也是這樣拘泥於往日恩怨,忍心見死不救的嗎?”
水冰汐:“我若真是拘泥於往日恩怨,此刻在這裏躺著的便應該是你的屍體!李副教主請便!小女子就不送了!”語畢站起身來,攜著落雁轉身離開。
江湖上那些複仇者沒有第一時間找上線索更為明晰的她,卻將圍攻的中心放在了乾宗教。這是事情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乾宗教,看來她很有必要去一趟,不過不是跟著李存韻,她的心中另有打算。
“水姑娘留步!”
李存韻忽地一笑,身形一轉掠至二女身前,冷笑道:“水姑娘,你當真以為你能走得了嗎?”
水冰汐聞言冰眸微動,不怒反笑。
“莫非,公子還想強留不成?”
李存韻嘿嘿冷笑:“隻要能情動姑娘,強留又為何不可?”
語畢不待水冰汐接話,手中長劍一抖,一招“踏月無痕”攜無比煞氣嘩啦啦一劍刺向水冰汐,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四麵八方劍光閃動,數十名白衣白袍的乾宗教弟子手持長劍自空中落下,將水冰汐和落雁二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