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半湖山園現在是金華堂旗下咯。”冷狄問道。
“不,現在已經不是了。”百裏精薇說:“三個月前,半湖山園已由富貴堂接管了。”
“富貴堂與那金華堂不是一向交好嗎?富貴堂怎麼會去搶金華堂的買賣,金華堂又怎麼會拱手相讓。”折子芒問道。
“富貴堂的身後是彥王,彥王的身後是皇上。”
百裏精薇淡然道。
話說到這裏,房間內一時默然。
百裏精薇頓了頓,說道:“我們借閱了金湮院的存檔和安平府的密卷,目前所掌握的情況大致就是這些了。”
“那宋禾現在在什麼地方?”師威問道。
百裏精薇說:“宋禾離開中京後,回了臨海,不久便去了南州。現在已不知所蹤,據說是移居海外了。”
“好吧,再說說碎玉館那個女人的情況吧。”冷狄看著百裏精薇說道。
“誒,這個我來說。”杜天俅一臉興奮的說。
“那小娘子,本名盧巧玉……”
“什麼小娘子啊,人家姑娘可還沒出閣,是哪家的小娘子!”杜天俅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鄢紫魚搶了去。
杜天俅看著鄢紫魚,笑嘻嘻地說:“人家姑娘不出閣,人家開閣。都和皇上一度春風了,不僅是小娘子,還是位小娘娘了。”
“說正事呢,哪那麼多歪話。”師威對杜天俅笑道。
“歪了,歪了,現在拐回來。”杜天俅正色道:“盧巧玉,金京人氏。五歲時,隨父母遠渡新州。其父盧忱,商人,善經營。在新州三年,便掙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
“他做什麼買賣?”折子芒問道。
“先是做綢布成衣,後來也經營妝紅首飾。”
“在離開金京數年後,盧忱帶著妻兒回鄉祭祖。”杜天俅接著說:“天有不測風雲,他們所乘坐的航船,在臨海東山港外二十裏遭遇海難。船上六百餘人,獲救生還者十三,那盧巧玉便是生還者之一。隻可惜,父母雙亡。”
“苦命的丫頭,這可怎麼辦啦!”鄢紫魚歎道。
“他們家可還有親戚嗎?”一直沒有說話的墨城,輕聲問道。
杜天俅說道:“盧忱家裏,親屬自然是有的,不過沒有至親,關係疏遠了些。倒是他的妻子劉氏,家裏還有個弟弟,叫做劉嵐。”
“這麼說,還有個舅舅,那還好。”鄢紫魚道。
“怕是沒那麼好!”杜天俅輕聲道。
“又怎麼啦?”鄢紫魚瞪了杜天俅一眼,問道。
“盧忱生前與那劉嵐沒什麼往來,兩家關係並不親近。劉嵐自幼體弱,擔不得什麼大事。成婚後育有一兒一女,家裏全由妻子佟氏操持。所以,家境一直不好。”
杜天俅說道:“盧巧玉被送到劉嵐家之後,不到一年,劉嵐病逝。兩個月後,盧巧玉便離開了劉家。”
“她去哪兒了?”鄢紫魚急忙問道。
杜天俅掃了一眼屋內各人,才不緊不慢地說道:“秦淮香家!”
“秦淮十三家中的香家?”鄢紫魚又問。
“是!”
“唉!”鄢紫魚歎了一口氣,說道:“那佟氏終究還是把那丫頭給賣了。”
“你弄錯了!佟氏並未賣掉盧巧玉。雖然,這其中有著怎樣的故事,我們不得而知,但賣掉盧巧玉的真的不是那佟氏。”杜天俅看著鄢紫魚笑道:“賣掉她的,是她自己。”
“她自己?”墨城驚訝地輕聲念叨著。
“有一點可以肯定,盧巧玉在劉家生活得並不好。”杜天俅說道:“至少,在她離家以後,她的舅母佟氏從沒去找過她。”
鄢紫魚歎道:“這丫頭還真是有股子倔勁兒,有股子狠勁兒!”
“她九歲入門,改名香玉兒,此後便一直在香家習養。”
杜天俅說道:“香玉兒,十七歲開閣。她精琵琶,善柔舞,技藝冠絕同輩。還通詩文,能書畫,樓坊間頗有才名。容貌嘛,你們見過啦,不說傾國傾城,也算閉月羞花。自然,一時名噪,備受追捧。”
“一朵嬌嫩的小花,終於出落成一棵金貴的搖錢樹啦。”杜天俅笑道:“一年前,半湖山園將她聘來京城,可是花了大把的銀子啊。”
穆九笑眯眯的說:“一枚香餌,釣了一條真龍。值了,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