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刀赴會呀,你的自信未免太過了點兒吧。難不成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夠擊敗我們所有人?”冷狄看著朱苓說道。
“上次你們的人也不少啊!”朱苓笑道。
“上次隻不過不想讓你死得太早,這次可就難說了。”
“這一次,我想讓你們都死!”朱苓淡淡地說。
“操!”冷狄有些怒了。
“殷少帥,你也該現身了吧。後麵的路,馬車可是上不去的。”師威高聲說道。
馬車內卻沒有回應,沒有動靜。
就在這時,場麵上發生了一些變化,顯幫的人終於現身了,他們出現在第二層台坪的邊緣。一共四人,三男一女。一個男人較年輕,二十多歲,生得白淨俊秀。另一個男人年長一些,高瘦精壯。還有一個矮矮胖胖的,生得有些黑,三十多歲的模樣。那女人也有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生得白嫩,一身白衣,身姿婀娜,卻容貌平平。
冷狄回頭看了一眼,不屑道:“就這麼幾個人,也不夠看啦。”
冷狄說話間,榮貴堂前的山道旁和榮貴堂後的山林裏,同時衝出兩隊人群。每隊十人,每人手裏都端著一架強弩。一隊人堵在了馬車後的山道上,另一隊人則舉弩瞄準了顯幫的四人。
“又是晶矢六連弩?”朱苓笑道,依然很優雅。
“不錯!山外還有案查院的一百六十名立捕營郎。他們還帶了二十把晶矢六連弩,二十把密雨飛針弩,可都是為你們準備的。”冷狄看著朱苓,大聲說道:“你們可要好好地掂量掂量。”
“真可惜呀!”朱苓歎道。
“可惜什麼?”冷狄不解。
朱苓卻沒有回答。
“噗”,聲音不算太大。這聲音來自一邊的沙池,那沙池在這一時間突然爆開,金色的沙粒高高揚起,瞬間彌漫了整個坪場的天空。風起了,漫天的沙塵隨風而下。風很大很冷,夾著沙,刮得人臉生疼,冰冷冷的疼。
朱苓迅速鑽進了車廂,顯幫的四人則向後退去,退得很遠。
“趕快進屋,快!”師威竭力大聲吼道。
這冷風的溫度在迅速降低,風速在瞬間狂暴。沙塵間夾雜著冰晶,這冰晶如剃刀般鋒利無比,無情的切割著被風沙籠罩的人們。
師威、冷狄等五人衝進了榮貴堂。
狂暴的寒風肆虐,旋轉攪動著,夾著沙塵、碎石、冰晶,裹著斷枝、碎草、殘花,形成一條灰色的巨龍,快速地循著山道衝了下去。一瞬間,這裏的世界安靜了,一眨眼間,一切都結束了。隻不過,這裏原有的美好景致卻已麵目全非了。
冷狄第一個衝出門外。榮貴堂厚厚的石牆上,滿是利器刻劃的深深槽痕。他看到周圍的花草樹木大多殘缺,被那怪風掃過的地方,都被齊齊地削去了。
隻有左近一棵參天老樹,雖然巨大的樹幹上也滿是劃痕,卻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損傷。
地麵被厚厚地刮掉了一層。所有被破壞的地方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冒著氣兒。
朱苓的馬車還停在原處,沒有了馬,車前倒著兩具完美的馬骨,水晶般的,亦閃著光。那黑色的車廂壁上,有一道道銀白的劃痕。
那車廂外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紅色光暈。冷狄這才發現,這車廂竟是金屬鑄成的,而且還熔入了上品靈晶,刻畫過精細的符文。
冷狄此刻心中一緊,他慢慢將目光移動,接下來看到的景象,令他感到絕望。與他們同來的二十名立捕營捕快,也與那拉車的馬兒一樣,全身的血肉都被剮剔得幹幹淨淨,無一例外都已化作了水晶骷髏。冷狄站在原地,好半天,一動不動,他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那些骷髏在陽光的照射下,斷裂,融化,很快都成了一堆堆灰白的骨頭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