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快吃晚飯的時候,這輛馬車終於停在了西廠側門,早已候著的親兵看到了駕車的錦衣衛,
認出了那是親兵的侍衛長,遠遠的為他們打開了門,門衛搬來了下馬石。眾人見馬車上下來
一個和督主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正準備行禮,卻被趙侍衛攔住了,笑道:“這不是督主。”正
在眾人齊刷刷地打量此人時,穿著雨過天青長袍的雨化田才慢悠悠的掀簾子出來,淡淡地環
顧了四周,是了,這樣地風致冉冉,才是西廠的督主本尊。
紛紛收回無禮的目光,凜然地齊齊跪下行禮:“叩見督主。”
雨化田示意趙小貓讓他們起來,貼身伺候的小斯早就備好了,忙把督主引到廂房,但是對他
身後的那個青年就有些為難了,隻好請示道:“督主,這位大人要安排廂房麼?”雨化田側
了側頭,略一沉吟,道:“給他收拾一間廂房,離主屋近一些的。”
“是,小的這就讓他們去收拾。”說著攔下一位侍女,道:“給這位小爺弄一件廂房,就主
屋旁邊那間好了,督主要和這位大人商談要事,吩咐手下的丫頭小子們手腳利索點。”
侍女諾諾而去,不由得心中納罕,督主一向不好交際,旁人聽了西廠的名號更是嚇得繞著走,
別說住在西廠,怎麼突然來了位貴客。不過自從龍門之後,原本很得督主信任的大檔頭馬進
良也沒回來,這西廠更加冷清了。
雨化田回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的臥室,不禁有些唏噓,所謂物是人非事事休,這一別,自
己手底下信得過的人都凋零的差不多了,萬貴妃死了,朱見深死了,東廠群龍無首,看新帝
的幾番意思,差不多是要除之而後快了,可對於西廠,皇帝的態度還是非常曖昧的。甚至對
於傳言害死皇帝生母的萬貴妃,不過是褫奪了她皇貴妃的諡號,並未處置其族人,這倒是給
他博得了言官們所謂的“仁君”的虛讚。浸淫官場這麼多年,雨化田不會輕易信任一個君王
的仁德,一個男人勝任皇帝這一角色並如魚得水,他就一定是一個玩弄權術的高手。
不處置自己,那就是說,還有利用的價值。
風裏刀見雨化田自顧自的往前走,不由得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想什麼呢?一聲不吭的。
咋不怕撞樹上。”
雨化田不由得回頭對他笑道:“這裏哪來的樹?”但是風裏刀明明可以感覺到,越接近那座
紫禁城,眼前這人的表情越是陰霾。像是繃緊的弓弦,隨時會崩斷的那種。
不由得問:“你是不是不高興?”
雨化田搖搖頭說:“我沒有事。就是路上有點累,這兩天車馬勞頓,”
風裏刀說著狹促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順手掐了一下他的側腰,“我們進去說。”
貴重的紫珊瑚七寶屏風後冒著熱氣,顯然是下人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雨化田說:“我要去
洗澡,我也讓下人給你準備了,你也去吧,你好了來找我。”
風裏刀從身後抱著他,喃喃道:“怎麼,這麼快要趕我走了?真是無情啊。”說著就把頭埋在
了雨化田的脖子後麵,他熱情得有些燙人的呼吸像是小小的火焰,毫無保留的宣泄著心中的
眷戀和歡喜。
其實這麼久一來,他們都沒有真正到那一步,一來風裏刀是第一次接觸龍陽之事,二來在外
沒有特殊的藥膏,蜀道難行,關山難度,床第之間流血從來都是最煞風景的事。三則是雨化
田的心脈受損,更不可能勉強承歡,隻好耽擱下來,這二十四五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難免擦槍走火,二人也都隻能廝磨一番,聊以慰藉。
這水氣氤氳的屋子裏,像是充斥的這種九月裏特有的溫度,有點撩人,有點落寞,有點……
放肆。
“你的傷怎麼樣?”說著一雙略帶薄繭的手鑽了進去,沿著那結實的胸口輕輕撫上了那條突
兀的疤痕,那傷剛剛結了痂,微微發癢被他這樣一模,說不出的舒服,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至少讓我先洗澡。”無奈的掃了身後的無賴一眼,“水都冷了。”
身後的那人像隻沒吃飯的小狗,黑黑的眼睛裏籠著淡淡的水光,“你去吧。”
“那你呢?你不洗?”雨化田幽黑的鳳目嘲弄地彎了彎,逐漸豐潤的臉頰上散發著珍珠的柔
光,忍不住湊過去啄了一下。微涼的臉頰像是冷鬱的花瓣,流連不止。
“我陪你洗。”某人開始蠢蠢欲動。
“這樣洗不幹淨。”某人堅持原則。
“你背上碰不到。”逐漸變成無賴。
“……”雨化田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厚臉皮的人,當然,她不知道是因為沒人敢對他
這樣,恐怕還沒來得及無恥完就被喀嚓了。“那好吧,給本督主寬衣。”說著手一伸,等著被..
伺候,尖尖的下巴向上挑起,麵如新月。
先解下腰上的腰帶配飾,掰開脖子上的扣子,薄薄的長袍被脫下了,裏麵是潔白的裏衣,一
層層像是一顆潔白的蓮子,透露出一股濕潤的清苦滋味,雨化田向來被伺候慣了,自然不會
羞澀,隻大大方方給他看了,反而還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隨即,一俱年輕的身體就□□
地袒露在朦朧的月光之下。
非常美,非常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