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羅和迦琳去靈山求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不擔心他們在路上遇到不測,因為迦羅的法術無人能敵.我隻是擔心白眉老人也沒有辦法治好迦琳的病.
一早,我心情煩悶,走到茶花叢中,在徒兒們小的時候,這是他們最愛光顧的地方,我還記得迦羅給迦琳編的那串花環,不期然的,另一個純白的影子落入我的眼簾,她是懊惱的,素淨的小臉上有著與她氣質不相符的嫉恨的神情,那是幼年的仙瑤,我最疼愛的徒兒之一,她的天分與迦羅相差無幾,卻偏偏選擇出走,如果她一直跟我學藝,現在恐怕也能習得一身絕頂的法術吧.
"師尊,你在想什麼?"身旁,落渺怯怯地問,她是個很膽小的孩子,也許與她骨子裏透出的自卑有關,她天生缺乏悟性,到現在僅習得一些簡單的防身之術.
"我在想你的師姐."
"迦琳師姐麼?師尊切莫擔心,她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大概是想到迦琳的好,落渺的眼裏泛起笑意.
"不,是仙瑤.你好象從沒有見過她吧?"如果我沒有記錯,落渺是在仙瑤出走後才上的山.
"不過我聽說過她的事."落渺突然沒有說下去,隻是出神地望著山下.
"怎麼了?"我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竟看見一大隊人馬,是青月教的人,為首的是一個紫衣女子,正不懷好意地衝我笑著.
"渺兒,有客人來了."我已然猜到了青月教的用意,佛山,這個與世無爭的地方,終於也要卷入那些是是非非.
會客廳.
我走進來的時候,那個紫衣女子已經就座,正悠閑地玩弄著手裏的水杯.
"閣下是?"我向來對青月教無甚好感.
"青月教右護法蘇琴."
"原來是青月教派來的,我們素無往來,今日,真是貴客登門呐."我心知青月教主竟派出右護法造訪,必定心懷鬼胎.
蘇琴冷哼一聲,道:"那倒是多虧了你那徒兒迦羅,若不是碰巧他下了山,我們也不敢貿然來此."
"不知蘇姑娘此話怎講?"我大概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如今,正是青月教和朝廷劍拔弩張的時期,我佛山卻站在中立的立場,青月教定是想趁機逼我們就範.
果然,蘇琴坦言道:"不知老先生可否願意同我青月教聯手?"
"佛山向來與世無爭,還請護法不要勉為其難."侍在一旁的蘿怡說道.
"恐怕不行,時逢亂世,與世無爭的淨土是不存在的."蘇琴詭異地笑道,"你們沒有選擇."
"放肆!"驚皓怒斥道,"小小的右護法也敢來佛山造次,即便迦羅不在,我也一樣可以趕你出境!"
"皓兒,休得無禮!"我心知驚皓出言太重.
"你當青月教主是這麼心無城府的人嗎?區區一個右護法,顯然不是你們的對手,她又怎會放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她辦呢?"一個柔媚的女聲在廳外響起,似曾相識.
"你又是何人?"驚皓傲然道.
"青月聖女仙瑤拜見恩師."突然,會客廳的大門大開,一道潔白的影子翩然而至,以足尖點地,水袖緩緩撫過,纖巧脫俗的容顏暴露無遺,不是我的徒兒仙瑤又是何人?
"仙瑤?"驚皓癡癡地看著她,"你幾時入的青月教?"
"這大概是在青月教的第六個年頭了."仙瑤歎道,"驚皓師哥已是一個俊逸的青年了."
"明知青月乃邪教,你還助紂為虐,於心何安?"蘿怡罵道,已然出手,"佛山斷不容你這等敗類,今日,我便要為師尊清理門戶!"
"憑你?談何容易."仙瑤略一拂袖,竟阻止了蘿怡施法.蘿怡在我佛山弟子中也不至太弱,今日卻如此輕易地敗在了仙瑤之下,想必投靠青月教的這些時日,仙瑤的法術已精進不少,恐連我也不是其敵手了.
"還有誰想來領教的?"蘇琴輕鄙地掃視了一下諸佛山弟子.
"我來!"驚皓現出玉笛,"仙瑤,這本是年少時你贈與我的,可惜今日你卻成魔教爪牙,我便以此笛為杖,誓將你打醒!"
"住手!"我當即阻止,因為我深知驚皓絕非仙瑤的敵手,"不如幹脆一點,我來吧."
"師尊,"落渺立馬拽住我的衣袖,"怎可勞您大駕?"
"今日迦羅不在佛山,便隻有我可與仙瑤一拚了."我深知落敗的恥辱,可是總不忍心看著徒兒們受傷.
"假若你敗了呢?可否引領佛山弟子助我青月教一臂之力?"仙瑤幾乎已是勝券在握.
"正邪不兩立,我又怎可做出這等助紂為虐的事呢?"我當然不會答允,隻不過,今日之事委實不好收場,也隻有如此了,我咬牙道,"不過,倘若我敗了,我便自盡於此,從此,天下沒有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