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青樓女子(1 / 2)

杜仲酒意衝了腦子,本來就一腔愁思,煩悶不已,這來的所謂的花魁,實際上是個半老徐娘的香綾又唱什麼《長門怨》,語調悲悲切切好像哀哭一樣,他便一摔杯子問這青樓女子傷悲為何。

香綾被酒杯的響動驚了一下,怯怯地問:“官人可是不喜聽這曲子?奴家可以換一曲。”

杜仲擺擺手,醉醺醺地說:“不是,不是,我聽你曲中之意,大有與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樣子,那便把你的傷心事說出來,說不定,呃,說不定我還能夠幫你。”

香綾也是歡場上幾十年的老手,自然看出杜仲是醉意朦朧,有點耍酒瘋的樣子,但她也是一腔憂思憋悶在心裏一直不得解說,樓裏後起之秀見到她也隻有嘲笑罷了,她從眾星捧月的花魁淪落到如今隻能靠唱曲換一點飯錢的境地,本也是垂淚述說都說不完的。杜仲這一問,香綾也被勾起了傷心事,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杜仲被他哭得煩悶,大喝一聲:“說,我讓你說,你就說!”

香綾又被嚇得一個哆嗦,雖然杜仲看起來不像什麼有錢人,可如今她幾乎是沒有客人了,今天還是因為如今的樓裏風頭正勁的煙兒不屑地將客人讓給她,她本來也沒期望是什麼多金的大方客人,再說這人雖然看著醉醺醺的有點瘋,卻一直規規矩矩的不像有些肥豬一樣的客人,渾身散發著油膩的味道還要一上來動手動腳。

“是,官人既然想聽,奴家就跟你說道說道。”香綾又抽噎了幾聲才接著說了下去:“十多年前,奴家本是這軟玉樓花魁,那時武陵少年爭相與奴相見,談詩論詞,也是一段逍遙歲月。奈何歲月逐水流,青春不複存,二十三歲的時候,媽媽怕奴家年華將逝,賣不出好價錢。便迫不及待地給奴家下了迷藥,初夜賣給一個一身粗魯銅臭味的老者,自此花魁不再,隻餘這肮髒身子,那夢中蕭郎,自也不敢相見。如今已是三十多歲,容顏衰敗,門庭冷落,這媽媽,一月倒有大半時候說要將奴家賣於下等窯子,到時候,隻怕……”

香綾越說越傷心,又是嚶嚶哭起來。

此時杜仲已是兩壺酒下肚,頭暈腦漲,看弱女子哭泣,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大丈夫氣:“青春不在,青春不再?找神醫啊!我就是神醫,杜神醫!哈哈,拿筆來,返老還童,對神醫來說,還不簡單?我是神醫,神醫,拿筆來!”

香綾隻道他開玩笑,杜仲卻已瘋魔,他拍著桌子大喊:“拿紙筆來!”香綾無奈,虧得自己年輕時也是詩書畫高手,就去自己屋裏去了筆墨紙硯,給杜仲研了墨,杜仲信手寫來:“當歸、熟地黃、白芍藥、川芎各三錢,阿膠膏一兩,翡翠血二十滴”,杜仲順手寫上了翡翠血,寫完了自己喃喃低語:“翡翠血,翡翠血,哈哈,翡翠的血啊!”杜仲一頭栽倒到桌子上,口中猶在念叨:“一定要去杜記醫館,杜記醫館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