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白藥師身後,順著剛剛隻容得了自己身子的地道一路爬行。地道窄小,不免磕磕碰碰。由於在地道內停留時間太久,我的呼吸越發地急促,脖子感覺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勒住了一般。墓室裏麵隱約還有爆炸聲,鐵蠻他們應該想不到白藥師能找到這麼一條詭異的地道。等墓穴坍塌,我們想必已經逃出生天。想到這裏,我不禁沾沾自喜。我雖然不知道白藥師這個人心裏想的是什麼,但他倒也值得信賴。我摸出袋子裏麵的那枚“魚圖騰”,它熒光閃閃,如銀色水晶一般,石頭裏麵的那條花鰱魚來回遊曳,令人心馳神往。
“收好了,別弄丟了,這玩意拿到手不容易,給你這個,吃了它你會舒服一些,這地洞還有的爬。”白藥師遞給我一粒小藥丸,我二話不說吞了下去,吃下藥丸後我頓時感覺一陣清冽,喉嚨裏麵的那種窒息感立刻消失,感覺像喝了一杯潤喉茶似的,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我跟著白藥師緩緩爬行,等我們倆爬出地麵時,外麵已經漆黑一片,夜色把整片山林裹住。爬出來之後我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向四周一看,我們好像在一個小山坡上。四周大樹參天,身後是一座高山,峻秀挺拔。我想,那山便是彭山縣的老君山了吧。
“咱們快點走吧!這一帶好像還是老鐵的地盤。”白藥師跟我說著,站了起來,四周看了一眼,想帶著我走入密林。突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林子裏麵傳來:“想不到你們倆運氣那麼好,是不是拿到‘魚圖騰’了?”我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小矮子慢慢地從林子裏麵走出來,在他的身後站著四五個人。
“羅葫蘆,你這個老鬼,你居然還沒有離開。”白藥師狠狠地說了一句。
“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到手,你想我會離開嗎?”羅葫蘆背著一把小型木吉他,手裏提著一個黑皮箱子。看到他我很想笑,他的打扮就跟一個流浪歌手差不多。瞧他的身高,我怎麼也想不通爺爺怎麼看上他做自己的弟子。但是,羅葫蘆身後的幾個人變得清晰時,我感覺不對勁了,竟然是森美莎這些日本人。
“白堂主,怎麼樣?這回看你還能玩什麼花招?”森美莎已經走到我們麵前。
白藥師冷冷地瞥了一眼森美莎,冷冷地說:“你們奈何不了我。”
“所以我們可以合作,一起把‘饕餮殘骸’找出來,一起解讀‘饕餮殘骸’的秘密。”
“我對‘饕餮殘骸’一點興趣也沒有。”白藥師笑了笑說。
“喲!真的假的?我對‘饕餮殘骸’雖然沒有太多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可你是個馱屍人,我想你不應該沒有興趣吧!哈哈!”羅葫蘆一邊嘻嘻笑著一邊走過來。
白藥師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看你的樣子,是打算跟我搶‘圖騰石’了?”
“跟你客氣,你還得意洋洋。我不搶,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一言不合便要打起來嗎?我嚇得躲到白藥師身後,羅葫蘆說完之後,突然張開嘴巴朝著天空大吼了一聲,立時狂風亂作。
我鬱悶不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獅吼功”?被羅葫蘆這麼一吼,我耳膜陣痛,頭昏眼花。
羅葫蘆一吼,白藥師臉色頓時慘白,跟我說:“這是‘喊屍功’,拿著這個,行屍就不會靠近你。這可是一場惡戰,等一下你自己小心點。”他遞給我一顆雞蛋大小、外表烏黑的蠟丸。
“這是什麼玩意?”我接過蠟丸後緊緊地攥在手裏。
“‘驅魂香’,你拿著就是了。”白藥師一邊勸告我一邊拉開陣勢。
羅葫蘆變得如瘋狗一般,張著嘴巴就是大喊大叫。我看看四周,森美莎一夥日本人已經藏進林子裏麵。他這是在召喚附近被埋於地下的屍體嗎?我見過白藥師利用香火散發的香味引來活屍對付森美莎,活屍隻會啃食,毫無意識,要是把我們倆圍住了,白藥師或許可以對付。我又打心裏責怪起爺爺為什麼隻會在我麵前吹牛而不教我幾招。
地麵晃動著,好像遇到地震一般,令我冒了一身冷汗。我低頭看著地麵,好像有什麼詭異之物要蹦出來。想起在峨眉山遇到的超級大蚯蚓,我輕聲問白藥師:“羅葫蘆他到底想幹什麼?他是什麼人啊?”
白藥師默不作聲,臉上看不到半絲恐懼,這人怎麼就那麼淡定呢?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包裏麵,似乎隨時做好應對。我看著捏在手裏的“驅魂香”,這蠟丸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把家夥都放出來吧!”那邊的羅葫蘆喊出最後一聲,冷冷地看著我們倆。在魚鳧古墓裏麵,白藥師還口口聲聲說羅葫蘆對“魚圖騰”沒興趣,想必羅葫蘆已經知道白藥師有辦法對付“花母”英阿蓮的“屍魂花”,早就等著我們出來了。大地裂縫縱橫交錯,地下似乎埋藏了一座大型墳墓,墳墓裏麵堆滿了屍體,而屍體被羅葫蘆喊了出來。
“嘭!”一具黑色的活屍從裂縫裏麵蹦出來,緊跟著又出來很多活屍。眼前密密麻麻地站著一個個醜陋惡心的“行屍”,它們佝僂著身子,身上全是泥塵,舉著雙手,咧著嘴巴。它們的身手敏捷有力,正朝我們倆撲過來。羅葫蘆此時則彈起他背後的那把小木吉他,韻律舞動,被喊出來的活屍跟著他的曲子,時而快時而慢,時而瘋狂時而平衡,殺氣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