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去不去宜賓?不去拉倒,我還不稀罕你跟著我呢。”白藥師做事一向幹脆利落,這一次去宜賓倒顯得有些扭扭捏捏,真是掃興。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眼看著我和白藥師打嘴仗,胡工湊過來說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們去宜賓。”白藥師似乎被說服了,但他的心裏麵似乎也不是很高興。他把手電筒扔到我手裏,然後大步往洞道外麵走去。我不理解,不就是去宜賓嗎,至於發脾氣嗎?胡工走到我身邊,嘻嘻笑道:“小巴哥,你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你不打算找到‘不死藥’拯救你的女朋友了?”我不屑地問一句。
“我心中有數,心中有數……”胡工樂嗬嗬地說著,傻乎乎地跟著白藥師摸黑往洞道外麵走去。我不由覺得好笑,這家夥讀書讀傻了吧?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死藥嗎?白藥師所說的“九難六殘三不死”的“三不死”——“神農體”、“藥師佛骨”、“巫彭遺骸”聽名字就不像是真實存在的東西。胡工這小子愣頭愣腦的,知道“三不死”嗎?這家夥就是尋個樂趣,我也懶得去理會他。阿真則走到我麵前,看了我一眼,說:“走吧!這地方毒氣重。”
“我知道了,你先走,我在後麵打光。”我點點頭後亮起手電筒,阿真走在前麵,我在後麵跟著。從盜墓洞裏麵爬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我頓時感到心曠神怡。把車子修理一番後,白藥師不放心我這個路癡,堅決不讓我開車,可是我不開誰來開?白藥師一把年紀,我還不放心他呢。胡工就是個廢物,沒半點能使喚上的,不給我們帶來麻煩就不錯了。至於阿真,她有沒有學過車考過駕照我還不清楚嗎?
“阿真,你來開怎麼樣?”白藥師竟然叫阿真開車。
“好,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小山鎮,我們去那邊吃晚飯吧!然後再去宜賓。”阿真一邊說著一邊坐在駕駛座上,看樣子她不但會開車而且對這一帶地區很熟悉。我突然想到這車還是阿真開來的,不由得暗罵自己失策,隻是阿真啥時候考的駕照?我瞥了阿真一眼,輕聲叮囑說:“真不給老哥麵子。唉,你開車小心點,好幾條人命呢。”阿真點點頭。我坐到車子的後排,跟胡工擠在一塊兒。白藥師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忘回頭對我笑了笑說:“你這個臭小子,別臭著一張臉!難看死了,哈哈哈。”
“你想找死嗎?”我舉起拳頭遞到白藥師麵前。
“喲喲喲,你這是不服氣嗎?”白藥師哈哈大笑起來。
車子啟動,倒車後,車子在阿真的駕駛下緩緩從“沉冤穀”往外開。一路上胡工最壓抑,他本來是個開心果,可是一路上也不見他說什麼,悶著臉坐在一邊,問他一句,他隻擺擺手說自己很困。
“沒有拿到張獻忠的寶藏實在遺憾,你們想知道這筆寶藏被誰拿走了嗎?”白藥師突然說道。寶藏已經沒有了,他這麼說,我們顯然不會有什麼興趣。我們沒有一個人理會他,他也沒有再說下去。車子進入一個小山鎮,我們找了一個飯館吃了晚飯,然後在一家小旅店過夜。第二天我們便往位於川中南的宜賓出發。
宜賓在古時候又稱作“僰道”、“戎州”、“敘州”,金沙江、岷江在此彙合,我國第一河流長江便是在此處開始被喚作“長江”,所以宜賓又被譽為“萬裏長江第一城”。宜賓曆史悠久,它還是南絲綢之路的起點,素有“西南半壁古戎州”的美譽。我國的名酒“五糧液”也出產於此,因此它還有“中國酒都”的稱號。說到美酒,我肚子裏麵的酒蟲子又開始鬧了。在大學的時候,我曾經造訪過宜賓,吃著宜賓燃麵逛蜀南竹海,倒也愜意無比。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珙縣,關於珙縣,我最大的印象便是“懸棺”。
“懸棺”是我國一種很奇特、很詭異、很神秘的墓葬儀式,我國不少的地方都很喜歡以懸棺岩葬的方式結束一生。珙縣的“懸棺”據說是以前的一個古老民族留下來的,這個民族叫僰人,又叫海巴族、都掌蠻、山都掌。根據成都一些大學教授的研究,這個民族已經消亡了。當然,對於這個民族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
談到“懸棺”,我反而有些心生畏懼,珙縣一帶,是一個很神秘的地區,特別是九盞燈這個地方。小時候聽爺爺說,這一帶曾經住著一種“雞冠人”。這種人腦袋上長著一個血紅的雞冠,遇到陌生人的時候變會把他們捆起來然後扔進懸棺裏麵。
我沒有去過珙縣,但關於“雞冠人”的事情,我心裏陰影很重。不過,為了跟白骨丁彙合,我也得壯起膽子。再說了,那種地方雖然神秘,但我一個現代人也不至於太害怕。
車子緩緩地進入珙縣後,我們在當地找了一個向導,他的名字叫何力,四十歲左右,模樣很憨厚。他開始還不願意帶路,後來不停地給他加錢,這才從了我們。一路上,我發現這個人很囉唆,不停地講述“懸棺”、“都掌蠻”的故事。我想他可能是把我們當成外地來的遊客了,本著熱情的態度,說到口幹舌燥還沒打住。不過,這人看上去雖然是本地的農民,腦子裏麵對本地的曆史倒也滾瓜爛熟。
僰人據說是我國古代夏朝的遺民,他們是商朝的戰俘,屬於遊牧民族。當年武王伐紂,征兵的時候,武王便希望西南八夷能參戰一起討伐商紂,西南八夷裏麵便有僰人。僰人因為遭受商紂王的殘酷壓迫,二話不說便參戰,後來也立下了赫赫戰功。他們如日中天的時候是在四川宜賓建僰侯國,隸屬周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