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不敢上前,低頭看著身邊的阿真和前麵的白藥師。他們倆膽子真大,都到了這地步,竟然毫無反應。這時候,白藥師竟然走上前去一腳踩在棺材裏麵的那家夥的胸口上,大聲叫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去死吧!王八蛋。”
他奮力一腳,被踩的那家夥立馬口吐鮮血,哇哇大叫。
“牛彌勒,對了,你是牛彌勒。”我突然想起什麼來,推開因為害怕而抓著我的胡工,跑上去攔下對棺材裏麵的家夥痛下殺手的白藥師。
“你認識這混蛋嗎?”白藥師不再動手,反而一把將棺材裏麵的家夥提起來扔在地上,手電光照射過去,一張熟悉的臉膛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心下一駭,這家夥果然是曾經和我有一麵之緣的好色男牛彌勒。
在“蜀山氏女”女屍部落裏麵,我依稀記得這家夥的好色品性,可是在這裏遇到他真是太奇怪了。他看上去奄奄一息,臉上、唇上、脖子上全是血水,渾身軟弱無力,眼睛睜開一下都很困難。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才動彈了一下手臂,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嘴巴卷起一絲笑意,我罵道:“牛大爺,你這混蛋怎麼死在這裏了?”
“給你拿著。”牛彌勒很艱難地說道。他翻過身子趴在地上,右手伸進自己的嘴巴裏麵不停地掏著。我不知道他想幹嗎,白藥師、阿真、胡工三人也都傻了眼。不一會兒,牛彌勒竟然從嘴巴裏麵掏出一顆瑩瑩發光的石頭,石頭呈黃綠色,耀眼無比。他把石頭遞給我,我隻能呆呆地看著,綠石頭裏麵雕刻著一個圖案,是一顆灰色的狼首,狼首很逼真,狼瞳怒視,獠牙外張。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白藥師已經驚歎:“是‘狼圖騰’。”
九枚“圖騰石”裏麵的“狼圖騰”嗎?我伸手拿過這枚“圖騰石”,牛彌勒噴出一口熱血,嘿嘿冷笑著。我說:“你沒事吧?”
“我看上去像是沒事嗎?小子啊!我就要死了,你看不出來嗎?”牛彌勒又咳出一口鮮血。我不知所措,看著白藥師,白藥師直搖頭,難道牛彌勒沒救了嗎?牛彌勒接連抽搐幾下,伸手抓住我的手臂,瞪著我說:“去宜賓珙縣九盞燈玫瑰山莊找白骨丁,快去。”
牛彌勒似乎用盡了最後一口氣,說完,他抓著我的手慢慢變得無力,緩緩地垂落下去。他不停地喘著氣,似乎就要死掉了。我很心急,不知道白骨丁怎麼了,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看著他留在我手臂的紅色抓痕,好像在說白骨丁遇到了什麼劫難。
白藥師走到我們倆麵前,一把撕開牛彌勒背麵的褂子。牛彌勒的背麵烙著一個黑色的掌印,手掌中指、無名指彎曲,拇指外伸,食指和小指都伸直。這是什麼法印嗎?我看不懂,掌印的中間插著一個針孔,針眼不大,仔細看去,上麵還冒著一個紅色的血泡。
“這是什麼?”我嚇得趕緊問。
“馱屍人‘符籙’一派的‘吸血鬼印章’。”一直不出聲的阿真驚訝地說道。
“不錯,馱屍人大致可以有六個流派:蟲引、香引、藥引、花引、聲引、符引,六派馱屍人相生相克,最神秘、最詭異、最黑暗的便屬於‘符引’,也就是符籙派,他們擅長以符文、法印、紙籙、禁咒等各種邪法巫術來馱屍,這可不是一般的對手。”白藥師尋思著說。
“印章吸血,這人隻怕很難活下去了,這種法印一般是馱屍人‘封屍’的時候用來鎮住活屍用的,現在用到人的身上,他隻能等著血肉被蒸幹而死。”阿真說。
我看著地上的牛彌勒,牛彌勒嘴巴蠕動著還想說什麼,可惜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我把他抱起來放回棺材裏麵,把棺材蓋蓋上之後,跟白藥師說:“我們去宜賓。”想到白骨丁,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見他了。我就知道他還活著,這個玩世不恭的家夥,沒有來找我跑去宜賓珙縣幹嗎?那一帶也是極為神秘的地帶,難道有“饕餮殘骸”的線索?
“去宜賓嗎?我考慮考慮。”白藥師好像不大願意。
“怎麼?我們現在有兩枚‘圖騰石’了,加上森美莎手裏的三枚,還有被‘黑土狗’沙丙偷走的‘魚圖騰’和‘黃泉圖騰’,我們很快就可以找齊所有的‘圖騰石’了。”我說。
我在想,要是把白骨丁也找來,找到九枚“圖騰石”豈不是更加容易了。
“不是這個原因。”白藥師顯得有些語塞。
“那是為什麼?我想去找我的朋友不可以嗎?他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我想找到他,他肯定會幫我們,他和我爺爺好像還是很好的朋友。”我激動地說著。
“厲害嗎?一個小小的白秀才而已,談得上什麼厲害?笑死人了。”
“你也認識他?那豈不是更好!大家都是熟人。”看白藥師的臉色,他對白骨丁好像並不陌生,這讓我更加亢奮了。峨眉山一別後,白骨丁也不知道幹嗎去了。他是帶我進入馱屍人生活圈的人,我對他感激不盡,對他多少也有些敬畏。要是沒有他,我怎麼知道馱屍人是真實存在的呢?也許馱屍人還活在爺爺的故事裏麵。
“那家夥見到我會不高興的!”
聽白藥師這麼一說,我嗬嗬一笑,說:“怎麼可能?白骨丁他人脾氣不錯,而且傻嗬嗬的,他怎麼會不高興?如果他知道你也這麼厲害,英雄之間惺惺相惜,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會高興才怪,打從娘胎裏麵出來,在我麵前他就沒有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