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一關,偌大的新房倏然隻剩下她與他二人了。惠然轉過身,靜靜地看向倒臥在軟榻上的那個人,緩緩開口,“可還滿意?”
如水的的清眸隔著蓋頭,眼看著那個假借醉酒閉目養神的人。隻見冷峻的眉目微動,原本垂落的長睫輕眨了兩下,一雙漆黑的眼眸半睜開來,眸中卻是深不見底。
“多謝成全。”清冷的聲音傳來,言語之間未現半分醉意。又見他轉而翻身坐起直向自己走來,動作流暢不見半點停滯,惠然含笑,他是真正的千杯不醉,隻是知曉□□的人不多罷了。
纖頸輕搖,她並不答應,轉過身去,她自行將蓋頭掀起,一雙清眸順著蓋頭滑落的方向看去,隨其落地。
“不成這禮數,你我二人都如意,哪裏談得上成全,你與我又何必如此客氣。”
鳳冠之下,是一張絕美清麗的容顏,龍鳳燭台裏點點燭光映照在臉上,更顯得明豔動人。如畫的景致,落在陸彥軒的冷眸之中,也是美得出奇,但他仍舊是隻字未提。
“終是我虧欠於你。”他走近喜桌,執起滿酌的酒杯,仰首便一飲而盡。
“虧欠?”惠然抬起頭,看向立在身旁那頎長的身影,“這話是從何說起?”
原本是惠然清眸盯著他,但話一問出,身旁卻一陣安靜,陸彥軒執著酒杯,清冷的烏瞳竟也反看向她。這是一別五年後的第一次相視,身影落在彼此的眼裏,卻是如此的陌生與不熟悉。
五年的光陰早已物是人非,那時候他隻是個離家的少爺,而她隻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他與她的初逢別提有多狼狽,在江南的時光卻是短暫而歡愉。但如今他和她身穿華服,冷眼相對,他已是鎮關將軍,她已變富商之女。更別提從今日起,他成了她的夫,她做了他的妻。
究竟是誰欠了誰呢,誰又說得清。